“龍大哥,該施針了。”
衛姮兒盈盈的走到床前,龍紫陌點了點頭,將被子掀開,像往常一樣卷起褲角,露出健實但又有些青腫的腿。衛姮兒為他仔仔細細的施著針,龍紫陌看著她的側臉,溫和的說:“姮兒,謝謝你。”
“龍大哥你這不是寒姮兒的心麼?隻要龍大哥好好的,姮兒便什麼也不求了。”
龍紫陌憐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笑道:“傻丫頭。”
衛姮兒施完針,將他的褲角放下來,一邊收拾針具一邊說:“龍大哥,這次多虧了華休公子的玉蟾丹,你和福伯才有驚無險,可是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龍大哥你以後得提防著他才是。”
提到華休,龍紫陌雙眉不自覺的蹙起,神色也變得複雜,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見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日,一水正在修剪前幾天從微雨山上移來的盆栽。香兒端著剛做好的糕點進來走到她跟前,將盤子放到桌上,走到她跟前,輕輕道:“小姐,這是剛才有個小廝讓奴婢遞給您的。”
一水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她手裏的紙條,疑惑道:“是誰給的?”
香兒搖了搖頭,“奴婢還沒來得及問,那小廝便跑了。”
一水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過。她將紙條放進袖中,對香兒道:“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
“……哦,小姐。”
來到文亭,果然看見一個人影在那裏,一水緩緩踱步過去,“不知福伯要與我商議什麼?”
福伯的樣子比幾年前要蒼老的很多,滿是皺紋的臉有些陰沉,“老奴怎敢與十一小姐商議什麼,十一小姐的‘大恩’老奴可是沒齒難忘!”
今日得見梅伯如此康健,知道他就是當日衛姮兒選擇試藥的人……
一水輕拂額前的碎發,淡淡一笑,“既然梅伯如此不待見我,為何還要約我到此?”
福伯恨恨的看著她,“不是十一小姐喚我來的麼?”
“我?”一水黛眉輕蹙,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席卷而來。
“難不成是十一小姐耍著老奴玩?如此,那恕老奴不能奉陪。”
正要走,突然轉過頭看著她,“以後還請十一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在做天在看,做事不能昧了良心。也奉勸十一小姐今後莫要去東齊,老奴可是將這邊的事天天向我們東齊彙報,整個簡府的人,包括十一小姐,隻要踏進東齊的境內,可都是有去無回!”
說完勁直走了,留下一水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苦苦一笑,轉身往回走。
回到雲雨朝,一水撐著頭坐在琴案邊,望著琴弦發呆,想著今天梅伯的事情,內心煩躁不安。這時,香兒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喘著粗氣,“小姐,死、死人了!”
一水抬起頭盯著她,手不由的握緊,“誰死了?”
“就、就是那個東齊的梅伯!”
一水愣了半晌,嗬嗬的一笑,一行淚悄然無息的落下,眼中是深深的絕望……
香兒被她的反應嚇住了,“小姐,你怎麼了?”
一水霍然起身,大步走到院中,走到院門口時腳步突然止住,雙唇緊抿,又轉身走了回來,“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香兒撓了撓頭,擔心的看了她一眼,猶猶豫豫的出去了。
翌日,十一小姐殺害下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因為有人看見梅伯死前在文亭和她在一起,結果他在回去的路上就被人推進
荷塘淹死了,而且打撈上來的梅伯手裏緊緊的握著她一直隨身攜帶的玉佩……
本來死了個下人也沒什麼,關鍵是這位十一小姐本就臭名昭著,現在又殺了人,自然得另當別論。
夜裏,一水潛入九王府,因著上次在他府上住過幾天,還不至於迷路,終於在一個比其他地方都亮的房屋找到了他。
赫連暮塵正低頭批著文書,對她的到來沒有感到絲毫吃驚。
一水美目如星,寒光閃閃,冷冷道:“你殺了梅伯?”
“嗯。”依舊低著頭,回答的漫不經心。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明明答應過我……”
“本王隻答應過你不傷害他,卻沒答應你不動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