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那個小院,天已經大黑,這一來一回,一水開始有些氣喘,神色間也極是疲憊,鳳花左轉身看著她,“不要想太多,早些歇著吧!”
一水點點頭,正要往回走,鳳花左卻突然道:“你那兩個哥哥,你還是小心為妙!”
一水一愣,再轉過身時,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翌日,駟蒼那一帶,已經開仗,而那五十萬黃金在運往塞丘城的時候,在路上被孟斯羽帶領人給劫了。刁緣木大發雷霆,把活著回來報信的士兵當場砍了頭,下令把鳳花左抓了起來,關進了地牢。自己則帶頭去了駟蒼,與大楚對峙。
已經在這裏快耽誤了七八天的時間,師公給她的藥藥效也快到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想辦法出去才是。如今前麵在打仗,塞丘城的守衛相對比較鬆懈,想來定之傳達完消息也在為她想辦法。院子外有重兵把守,說是為了護她的安全,可是常年摸爬滾打的一水早就嗅出事情的不對勁,昨日與鳳花左去了一趟後院,她一路留意地形,發現東南麵有個池塘,但池塘的水很是清明,顯然是從外麵引進了活水,那池塘周圍定有連通外界的通道!
事不宜遲,今晚就出發。兩位大哥還不知道打的什麼心思,再待下去,恐生變故!
夜裏,一水早早就睡了,那個丫頭向屋裏望了望,沒敢出聲打擾她,便在外屋自行睡了。
大約在寅時,一水的眼睛赫然睜開,清明透亮。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向四周掃了一眼,見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便輕輕的推開門,路過外屋時,見那丫頭睡得正香,蹙了蹙眉,她這一走,定要連累這丫頭了。動作極輕的拉開了門,又輕輕的關上,不再遲疑,直奔後院。
但她還沒走到池塘跟前,前院已經有大片的火把亮了起來,而且嘈雜聲直衝這後院而來,一水心裏暗道不好,定是剛才走時驚了那丫頭,那丫頭便索性裝睡,等她走了後告訴院外的侍衛她逃走了。
也不再顧及什麼,向池塘跑去,看著夜裏黑黝黝的池水,咬緊牙關,跳了下去。
左肩的傷還在恢複,一動牽連全身,所以在水裏遊起來很是費勁,憋足一口氣,向靠牆的一麵遊去,右手在牆壁上來回摸索,眼見頭頂已經有了隱隱的光線,但並沒有發現自己所想的那個小洞,重新遊到水麵,見整個後院全是舉著火把的侍衛,而且已經有人向這邊走來。
一水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探下水底,再找不到,就來不及了!口裏的空氣一點一點耗盡,身體快要炸了一樣,慌亂中,衣裙勾住了一塊石頭的棱角,一水一惱,使勁的一扯,竟將那塊石頭給扯落下來,滑下了池底,頓時感覺有水流衝了進來,一水大喜,將旁邊的幾塊石頭也使勁掰了開來,赫然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洞口,耳邊已經傳來‘撲通撲通’的下水聲,沒有絲毫遲疑,她嬌小的身子剛好能從洞口溜出。
外麵是何光景,她並不知道,所以不敢貿然出頭,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前遊去,身體越來越沉,手臂也快劃不動了,肩上的傷口又崩裂開來,身後傳來鑿壁的聲音,不一會感覺有人向她這邊遊來。一水再也遊不動,想遊上去吸一口氣的力氣也沒有了,就這樣直直的墜下水底。
腰上突然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攔腰抱起,嘴唇上傳來一抹柔軟,帶著淡淡的溫度。吸入了空氣,將要暈厥過去的她瞬間清醒了很多,水下視線模糊,並不知道是誰救了她。他帶著她遊向水麵,一出水麵,一水再也不管不顧,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快點,他們在那裏!”
身後的聲音近在咫尺,一水向岸邊遊去,而腰上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一上岸,一水將那隻手推開,看著眼前一身黑衣,俊秀的男子,欲言又止。終是歎了口氣,無奈道:“你不會就這麼兩手空空的來了吧!”
男子卻定定的盯著她,身體竟然在微微發抖,神色間一時表情極其複雜,但一水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麵,所以也沒細看。
男子的聲音略帶沙啞,緩緩開口,“繞過這個叢林,我在前麵備了馬。”
一水點點頭,拖著虛脫的身體向前走去。慢慢的她越走越慢,那些侍衛也接連上岸,眉宇間出現焦急的神色,男子蹙眉看了她一眼,眼中溫柔似水,走至她身邊,再次將她攔腰抱起,運氣輕功,快速的離去。一水的身體微微一僵,有些氣惱,但是眼下大局為重,他也是急於救自己,才會頻頻在自己無禮,原先從沒見他失禮過,但定之,你是不是越來越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