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文睿見她雙肩亦在起伏,淚兒順著臉頰傾泄而下,心有痛意,又不敢上前,隻能站在原地:“好緣兒,我最見不得你哭,要是那樣說會讓你如此傷心,我是百般不願的。”
哭聲變小,開始抽噎:“不願?不願你也做了,你走吧,戟文睿,是我的錯,你休妻吧,是我貞潔不守,是我肆意妄為,委屈了你。”
戟文睿開始慌了,尉遲景緣性情溫和,雖然她有時候俏皮可人,卻絕無可能道出如此言語。心中想象的一個原因讓他喘不過氣來:“緣兒……”
什麼也顧不得,他上前擁緊了她:“別這樣對我,緣兒。”
尉遲景緣掙開了他的懷抱,退向一旁的蓄水溫泉。她這一退,讓戟文睿看清了她未著衣襪的雙足,更是憂心。
“你走吧,我想休憩了,明日再敘。”
見戟文睿看向自己的雙足,尉遲景緣心知他要說什麼,當下快速的移至床塌,掀起被褥,睡了去,戟文睿仍是不放心的守著她,等過了寅時才離去。
尉遲景緣一直未眠,等須臾片刻,她掀起被褥,雙目赤紅。趁著夜黑,她踏著涼風在鳴魂林內飛奔,穿梭過層層竹林,離開了惠王府。
淚兒隨風而逝,她在一處湖邊停了下來,雪兒下的很大,那些飄揚在天空的痕跡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每一夜你都在,出來吧,戟辰袖。”她的聲音很是冷清,在冰寒的冬天裏更顯得冰寒刺骨。
同樣和她一樣,一身都是雪的戟辰袖慢慢的靠近她,接下自己身上唯一的披風:“很寒,小心。”
尉遲景緣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而是文絲未動的繼續站在湖邊:“人的心就像是這水,冬天雪很大看不見水的清澈,人們往往希望的是看到陽光照耀下的湖水,可是不盡如人意,冬天如此長久。”她的話晦澀很難聽懂,但是戟辰袖幾乎是在她說完的瞬間就聽懂了。
“你對我有怨言,緣兒,發生什麼了?”不敢向前,生怕讓她現在的心情更不佳。
心中都是苦笑,何時,他戟辰袖被一個女人羈絆了自己的心了,發生了一點事,他便會覺得傷悲,不知所措,生怕得罪了這個女人,這是怎麼了?
無意識的上前,他摟住尉遲景緣:“十四弟也愛你吧,我看到了。”
“嗬,愛?戟辰袖……”她一把掙脫了戟辰袖的懷抱了,後退了好幾步:“你知道這件事是林月襲做的嗎?我被逼入獄,是林月襲。”她想要從戟辰袖的眼中發現什麼,可是一片波瀾不驚,什麼都沒有,隻有安靜。
戟辰袖沒說話,而是在腦子裏回旋著思考了幾下,林月襲,這件事和林月襲有什麼關係,他早聽說過懷了孕的女人都很敏感,心性也會大變,也許是知道自己和林月襲之間的種種過去而感到懷疑和嫉妒吧,難得自己的景緣兒也會這樣。
笑著上前:“緣兒,我知你是有些心思,可是月襲不會如此,我已派人調查過,真的無事……”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心口突然痛的難受,像是針紮著一般的刺痛著,咬牙忍著,他知道是蠱毒一定又在自己的體內發作了,可是這個時候為什麼發作?為什麼一點規律都沒有?
見他似乎有偏袒林月襲的意思,尉遲景緣更是氣氛,好得林月襲是他最愛的人,自己算什麼?嗬嗬。
越發的憤怒,她有些冷:“要是我和林月襲讓你二選一,你選擇誰?”
“緣兒,你為何如此的反複無常?我要是選擇的話……”他痛的說不出話,隻是悶聲,如果出聲,那麼他痛苦的聲音一定會被表現出來,他一定要忍耐。
戟辰袖的態度讓尉遲景緣的心真的冷了,原來這個問題這麼難,原來……她的心仿佛在一瞬間千瘡百孔一般的痛,不顧一切的,她轉身離開,利用自己的功力,飛步在雪上。
等尉遲景緣走後,他才單手撐在厚厚的積雪上慢慢的彎下腰,真的生不如死般的痛,可是不能表現出來,他的緣兒,一定又是誤會了。
在他身後的竹林裏,一個人站著,眼神很堅定,嘴角邊扯動著都是碎言碎語的痕跡。
看著他慢慢的痛苦著,那人笑意盈盈,最終不著痕跡的離開。
“恩……”盡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戟辰袖慢慢的沿著雪進入竹林,透過竹林,進入裏麵的一間茅草屋:“花……”被迫依靠在草門上,他有些的氣喘。
“是誰啊,吵了我的好覺。”花魂類有些困倦,即使是這麼輕微的聲音,他仍然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