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這是……”林芸難以置信。
爺爺竟將她托付給一個比她年紀還小，甚至不知來路的年輕人身上？
可林力伯卻另有打算，“陸先生，我這輩子為國家做的很多了，死了兩個兒子，就留下這麼一個孫女。
我活著，她還是將軍之女，我若死了，她雖然不至於寄人籬下，但國內又有誰實心實意照顧她，我們林家已經沒人了。
哪怕結了婚，老公或者婆家有刁難的地方，我九泉之下又能做什麼呢？
陸先生，你的人品我信得過。”
他自然說的是那次取出他體內果子，陸澤卻未直接拿走的事情。
何況，陸澤一代才俊，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這才是真正的靠山。
陸澤看了看林老將軍眼中的擔憂，心頭歎息了一陣，“將軍，林小姐跟著我多有不便，何況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您不妨找軍中好友代為照顧。”
林力伯搖了搖頭，“我當了一輩子軍人，和家人聚少離多，很清楚軍人是不能時時照顧她的。”
這倒是實話，就像陸澤自己，而是也是叔叔嬸嬸照顧，他與父親也是聚少離多。
“不如我再讓你多活幾年。”陸澤皺了皺眉。
許諾凡人歲壽是他不想提的條件，若不是林老將軍為國如此付出，他斷然不會這麼去做。
這話一出，林芸立刻驚喜，“陸先生，你說的是真的？”
“孫女啊，別激動，聽爺爺講。”林力伯笑了笑，“人都有一死，早兩年晚兩年也沒什麼區別了。
我活了六十幾年，戰友死了，你爸你大伯死了，你奶奶去的也早，就連你母親也因為照顧這個家心力憔悴，走的很早很早……”
老將軍滿嘴苦澀，“這兩年我身體不好的時候啊，總夢到他們在等我，我真怕見不到他們最後一麵，他們等不及了怎麼辦？”
林芸的眼中一片濕潤，“爺爺，你不能這麼想，陸先生不是說了麼，你還能活下去的，我不能沒您。”
這世上就剩下一個親人，爺爺怎麼舍得她。
“老人家，沒人不想活下去，螻蟻尚要苟活，你是篤定我能讓你活下去，外帶著照顧你孫女麼？”陸澤用手指點了點沙發扶手，露出一抹冷笑，“你可知，那顆果子對我來說，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
林老將軍轉頭笑了笑，“但這果子隻此一顆，你若全心全意照顧我孫女，少活幾年有算的什麼。”
“老將軍好算盤啊。”陸澤搖了搖頭。
林力伯並不反駁，他確實可以用果子多換來幾年生活，但是多出來的歲壽和孫女日後的生活相比，反倒真的不算什麼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要的越多，得不到的也越多，他自是看出陸澤做事極有原則，這樣的人一諾千金。
而若是他太過貪心，反而得不償失了。
對此，陸澤衡量了很久。
認真來說，此事作罷也就罷了，不至於真有什麼芥蒂。
但是一國上將所求，也多少觸動到他的心了。
當初他從京城來到江州，祖父與父親不也是這般心情麼。
他本不該與外人多牽扯這些麻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