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秋對於陸澤來說,多少有些意外和疑惑。
意外的是南方人的精明算計,向淮安也好,還是胡鳳瓊等人,他們的客套與殷勤遠比那些九州凡人要更明目張膽。
至於疑惑,則是這位許長河。
從許長河攜劍而來,並將劍送上,陸澤都不明緣由。
“講。”陸澤負手而立。
“放過楊家。”許長河終於恢複了凝重的麵色。
他隻有這一個要求,或者說是懇求。
楊家於他有恩,頭幾十年更是獨立扶持他一切生計,這才沒讓他這嗜劍之人走入歧途。
而楊家執迷不悟,竟與陸澤作對,麵對一個臻境宗師卻不選擇拉攏,這事情說來可笑,卻也不無道理。
江州這些年來,還沒有陸澤這樣的高手踏足。
一是因他許長河是江州人,那些個能人異士總要掂量他的分量,他從內勁高手到臻境宗師,穩固江州不亂,世人可鑒。
二是,如今時代變遷,像他與陸澤這樣單純的武者,該是退出曆史舞台,哪怕陸澤麵對江州整體實力,以及這法製社會的壓力,也難一手遮天。
至於最後一點,許長河最近才確定下來。
江州老一輩人被打壓了太久,太想恢複曾經的輝煌了。
江州、海州、杭州,包括整個江南省,都是前朝青幫的發源地,甚至交叉過哥老幫與洪門,華夏前朝末期這三大組織如何輝煌,這江州之地便是如何的風光。
哪怕是後來各勢力混戰、日寇侵華,江州也不曾失過繁華。
這裏的人不挨餓,有股子力氣出去打,兜裏有錢,就敢到外麵刀尖舔血的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是以華夏建國新立,京城的大佬想要江州出人出力扶植全國建設,江州人就敢挺著腰板說自己是烈士,是南方要地,決不輕動。
正是這些輝煌讓江州人捍衛曆史帶來的榮光。
也正是在京城人敲山震虎的打壓過後故步自封。
江州有過貢獻,也有過過錯,大抵上功大於過。
至於現今仍舊執迷不悟,楊家那位老人,首當其衝。
對陸澤,對京城,這些身後代表的含義和芥蒂,楊家容不得陸澤,江州同樣抵觸。
許長河說過這些後,本以為陸澤還要問些什麼,沒想他卻直言道:“我與楊家沒有利害瓜葛。”
“那這麼說,你是答應了?”許長河喜出望外。
陸澤回道:“許師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個道理沒人不懂。
而且你今天做了這些,也說了這些,若有人再執迷不悟,便是以下犯上,其心可誅,這也就夠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許長河鬆了口氣,“陸先生還是好說話的。”
“我隻是懶得與凡人計較。”陸澤又言:“但若阻擋我,碾平就是!”
許長河聞言後,渾身一震,頓了好一陣,才隻得點了點頭。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楊家若是執迷不悟,他擋不住這個年輕人,就算再來三四個許長河,也擋不住。
臻境,也有高低之分。
有些話點到即止,陸澤也從許長河的請求之中,聽到了一些他未曾發現的訊息。
楊家麼?
從始至終,這些江州上層大佬便未曾明白,以他們的身份對他的現在地球上的身份,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