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猶記得帶那孩子第一次去吃西餐時是冬天，她穿著熒光粉的廉價羽絨服，與他還有小妹允兒相談甚歡。
也是從那時起，代為照顧師兄女兒半天的陸澤，才知曉窮人家的孩子有著什麼樣的骨氣，想著那丫頭似乎從來沒羨慕過京城人富足的生活。
那丫頭是個很有追求的孩子，天生慧質。
而現今回想起來，倒是很想見見現在的這個丫頭了。
不過，就在他問向師兄秦濤的時候，秦濤卻有些回避的啊了兩聲，“學業倒是不重，不過孩子嘛，到了叛逆期，你嫂子在家裏病著，沒什麼好氣氛，這孩子就愛往外跑。”
“我記得她和我妹妹都是初三，一個女孩子……”陸澤皺了皺眉。
肖淑娟歎了口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她有自己的想法，打工去了，準備初中畢業和幾個同學幹事業。”
幹事業？
初中畢業就去嗎？
陸澤皺了皺眉，“以前我就覺得這孩子不一般，有自己的主意，不過初中畢業，是不是太早了？”
“這個……”秦濤和妻子對望了一眼。
他們有難處。
陸澤沒有再問。
飯局草草結束，陸澤等人離開，開車往武校駐地的招待所趕去。
到了招待所，本就沒吃痛快的狗子他們，在招待所又搓了一頓，而陸澤直接來到招待所之外，看向一個人悶頭抽煙的於長耀。
“耀哥，師兄家那個丫頭怎麼了？”陸澤推了於長耀遞來的煙。
“還能是什麼事兒。”於長耀彈了下煙灰，“師兄家的那個丫頭心思多正啊，在京城待久了，什麼也都見過，肯定尋思上學不如直接掙錢來的實在唄。
這事兒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孩子搞上了戶外直播，探訪鬼屋什麼的。”
直播……
陸澤以前對網絡的事情並不敏感，要不是於長耀提及，他都記不起這個詞彙。
便點了點頭，“隻要沒學壞就好。”
“嗨，這世界變得太快了，學武這麼多年都學傻了，不打比賽就隻能給人打工，就像我這樣給人送送貨。”於長耀抽了口煙屁股，被熏了下眼睛。
陸澤抬了抬嘴角，負手站在台階上，“我倒是有路數安排你們，耀哥，幫我看好大家，有什麼困難盡管提。”
於長耀詫異的看過來，“少來，你家那位就算家大業大，也犯不上照顧我們這些小兵小卒。”
陸澤一挑眉，“是我要你們幫我的忙，和我家沒關係。”
於長耀哈哈一笑，“幹嘛？怕師兄們過得不好？”
陸澤搖了搖頭，“耀哥，別說你不享受戰鬥的樂趣，殺敵累骨，才是武者所向！”
“殺敵累骨……”於長耀喃喃一聲，轉而笑了起來，“竟說大話，行吧，哥哥我留意就是。”
夜裏的航班直去唉及，輾轉來到邊境已是數日後。
素丹是連年戰火的國家，陸澤乘坐的裝甲車駛過，遍布狼藉的市區幾乎沒有完整的建築。
這是他第一次目睹地球上的戰爭殘恒遺留下的光景。
還是很慘烈的。
半個城市見不到人，但以陸澤的目力，還是見到一些斷恒的陰影處裏，隱藏著一張張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