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霜沒想到這輛馬車一走就走了半個月,半個月裏,她曾問過無數次他們到底要去哪兒,去見什麼人,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結果。
可是人生不就這樣?會走到哪裏,會遇見什麼人,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現在,除了跟著他們,她還能去哪兒?
一個身無分文的女人,難道真的要丟掉所有的尊嚴去賣身來維持接下來的日子嗎?嗬,隨遇而安?隨潑逐流?又或者說——走到哪兒算哪兒吧。反正,她是個被諸天神佛遺棄的人,就算她淪為了妓女甚至是麻風病人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絕望!她不曾這麼深刻的體會到這個詞的含義,但是現在,再也沒有比這個詞更加可以形容現在的她了。
“姑娘,前麵有家客棧,今天咱們要住在這裏了。”丫頭的聲音傳進車內,可能是厭倦了車廂內沉悶的氣息,所以兩個丫頭幹脆坐在了車頭。
“隨便。”她淺淺的答著。
客棧不大,但是裝飾的很特別,尤其是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盆蘭花,清香別致,這是她見過的最特別的一件客棧。
房間裏,幹淨,整潔,一塵不染,迎麵還飄著一股清香,一切都無可地挑剔。
“姑娘,我們去安排小二多燒些水,晚上替姑娘梳洗用。”
是啊,走了半月,她確實需要好好的梳洗一下,自從她跟葉靖靈上了昆侖山到現在為止,出切每天簡單的洗洗手腳之外,她幾乎就沒真正的清洗過身子。現在,她真的對洗澡渴望至極。
婢女走了,房間空了,當所有的一切終於靜下來的時候,也是她最難受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動了心,動了情的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種痛苦的感覺又有誰能了解?
葉靖靈,他是個無情又冷血的人,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她不該喜歡他,不該讓自己這麼痛苦,然而,忘記他卻又是那麼難的一件事。
“萬般情絲在心頭,剪不斷,理還亂……愁愁愁,愁白了頭,隻歎相識卻無緣。”
淚,不知不覺的滴在手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愛哭了,現在的她真的好軟弱,她該怎麼辦?怎麼辦?這種軟弱竟然漸漸的變成了一種痛,隻要想到葉靖靈那句“不愛”她的心便好像被一把白刀子瘋狂的分割,這痛,再也讓她顧不上去想其他的事,例如吃飯,睡覺,她通通顧不上了,這是相思,她知道自己害了相思,但是別人的相思有解藥,而她卻沒有。
咚咚咚,一陣敲門的聲音打破了她思慮。她恍惚的問著:“誰?”
半晌之後,門外有人迎聲道:“是我,姬姑娘。”
很耳熟的聲音,隻是她想不到是誰了。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緒,她下床去開門,然而門外的人卻讓她大吃了一驚。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姬無霜實在不敢相信會遇見他,琅邪。或者說,這並不是偶遇,而是……他有心安排好的?畢竟,他一直在找她。
“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吩咐所有人去找你。現在總算找到了,我總要親自來看看。”
“找我?”是啊,他一直在找她,她也早就應該要見她的神秘人其實就是他:“可找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