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無奈的搖了搖頭,勉強的掛起一絲笑容:“看來,你是已經沒事了?”
姬無雙停住手下啃饅頭的動作,一雙眼睛又黯了下去,整個人又陷入了一陣憂鬱。她承認,讓自己的身體累,確實可以讓腦袋短暫的休息,但……有些事,她始終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人的愛與恨是身在紅塵之中就永遠也擺脫不掉的,所以人的煩惱總是如影隨形,痛苦,歡樂都可以暫時遺忘,但卻隻是暫時——
她看著快要落下山的太陽,迎著美麗的夕陽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多謝你帶我出來,我剛才確實已經沒事了。”
“別太苛求自己,有些事忘不了就當成人生的一部分吧!”
姬無霜勉強的笑笑:“真的謝謝你。”
“不用謝我。”猶豫了片刻,琅邪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後?!”她恍然如悟,“我確實應該想想,可……我真的沒想過。”
“可你以後總要嫁人。”
“我……”姬無霜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在古代,女人的貞潔勝過一切,她……應該已經被視為男人最不願意娶的那類了。
“怎麼?”
她搖頭,始終還是說不出口。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到處說?“我今生今世都一個人過你說好不好?”
“不好。”他毫無表情的回答:“一個女人最終的歸宿始終是找一個疼惜自己的男人,然後一輩子守著自己的丈夫跟孩子,安安穩穩或者細水長流的過一生才是最好的。”
丈夫,孩子,家庭……嗬,這些事情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她甚至不敢想象日後要嫁的人,一旦知道了她已非處子之身的真相之後,臉上露出的嫌惡跟鄙棄的表情。
這太丟人了,在這個不文明的社會裏,任何破壞規矩的事都是不可饒恕的。更何況騎木驢,浸豬籠,點天燈之類的酷刑就擺在那裏,女人一旦觸碰到這些東西,很難會有生路。
“那你呢?”她反問:“一個女人的歸宿是嫁個疼惜自己丈夫,那麼一個男人的歸宿又是什麼?”
“男人本應該功在四方,為國為民,就算沒有小家,還可以保家衛國。”
“不考慮找個妻子?”
“最合適的人已經錯過了。”
“其實我們都一樣。你錯過了你心愛的人,我也得不到我愛的人,我們其實都放不下,可是命運偏要強迫我們放下,兩個放不開過去的人,拿什麼承諾未來幸福?我們都是被命運玩弄的可憐蟲,隻能注定悲哀的過一輩子。”
琅邪不想繼續辯論,因為此時夕陽已快要落山,他們如果不下山,就必須考慮今晚要在這裏露宿的事了。
“不如我去打些柴,今晚我們住在山上,明日一起看朝陽如何。”他提議。
“你瘋了?我們會凍死的。”
“如果柴禾多一些,篝火旺盛一些,我們就不會。”
“我不要,我要回王府。”她一點也不想委屈自己,餐風露宿不是他的風格。
“你知道從這裏下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嗎?山裏麵一點也不缺豺狼虎豹,如果你一定要給他們做點心,我不會攔著,不過別連累我。”
“你帶兵打仗,可以統領千軍萬馬,難道連幾隻下老虎都打不過?”她調皮的開玩笑。
他白眼撇她:“上戰場用的智謀不是蠻力,就算殺人也隻是殺人,可不是屠殺山裏的老虎,不然武鬆殺虎的故事也不會被人廣泛流傳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武鬆要是生活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是犯罪!”
“你們那個年代?犯罪?”
“厄……”險些一個不小心說漏嘴,要是給人將她是從另外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估計會嚇死這些早已經“作古”的人,“我是說我的故鄉,我以前是住在另外一個地方,那裏有另外一種管製方法,在我們家鄉,老虎就快要絕種了,所以要保護,就算老虎傷了人也不能打死它,要保護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送到專門關動物的地方去。”
“猛獸怎可跟人相提並論?你之前住在什麼地方?對了,自從知道你不是蓮兒之後,你從來沒有說過你之前家住何方,家中還有什麼親人之類的事。”
“我沒有嗎?”她再一次的恍然如悟,之前發生那麼多事,一樁樁一件件的都連在一起,她好像確實沒有機會說。不過就算有機會,她能說什麼?說自己其實生活在一千多年後,是個未來人。這次穿越隻不過是得罪了鬼差所以引發的時空錯誤?她如果真的這麼說,一定會被當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