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不知道羅閻的想法，整個人都已經不好了。
想來想去，都覺得是自己的失職。
咬著牙直接跪在地上，“臣自請責罰！”
羅閻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又閉上了，“不必，這不是你的錯。”
鍾馗卻不依，“臣掌管地府公正，專司賞罰！若是對自己寬容，勢必會引起地府混亂！”
羅閻沉默許久，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鍾馗還是在那裏一動不動。
最後歎了口氣，“鍾馗啊，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凡間嗎？”
鍾馗搖頭，“不知。”
“做事要學會變通。”
鍾馗還要再說話，羅閻已經擺了手，“去賞罰司，按律領罰吧。”
鍾馗這才應聲，站起身來，往賞罰司去了。
看著鍾馗離開，羅閻歎了口氣。
坐直身子，從袖子裏拿出那兩坨黑炭。
羅閻覺得，這些事情似乎都跟伍常有些絲絲縷縷的關係。
他知道伍常不是壞人，但是……被牽扯進這種事情裏，他不能武斷的下決策。
將那兩坨黑炭扔到旁邊的金魚池中，他赤腳下了王座，往寢宮走去。
地府千千萬萬年來，一直都是一個樣子。
古色古香的陳設，古色古香的庭院，一成不變。
記得得嵐修成人形時，他為了哄得嵐開心，就經常偷窺人間，學習一些凡間的東西。
曾經將寢宮變成人間庭院的樣子，他的稱呼也從尊上，變為王，變為老板之類。
平時隻要不論正事，地府眾人對自己的稱呼是與凡間的那些公司的稱謂一般無二的，隻有說起嚴肅的事情，正經的事情，才會像鍾馗剛才那般，以君臣之稱。
得嵐不喜歡地府，連帶著羅閻也對這裏沒好感。
地府眾人知道這點，所以一般都不會觸及他的那些不好記憶。
然而，記憶是不去回憶就沒有的嗎？
羅閻都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自從得嵐消失以後，地府的一切陳設又回到從前。
稱呼的事情大家不提，但是他心裏也明白，不過是眾人不敢戳自己的痛處罷了。
回到寢殿，羅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一閉上眼睛，總會想起伍常眼角帶紅，楚楚可憐的樣子。
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的全身跟著燥熱起來，真氣亂竄。
越想越是睡不著，越睡不著越想，羅閻幹脆坐起身來，將冥界的姐姐撥開一個口，讓月光傾瀉而入。
明明月光沒有溫度，羅閻卻覺得沐浴在身上的時候，格外溫柔。
摸索著腰間的玉玨，靠在床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幾天，那三位神仙都沒回來。
伍常剛開始還有些擔心，但是後來覺得反正他們也死不了，而且本身也不是這裏的，就強迫著自己不去想。
因為前段時間的休假，伍常工作上耽誤了不少。
組長統計任務量的時候，伍常墊了底。
“你這樣不行啊……”組長看著伍常直皺眉，“你要是這樣，我就要重新劃分街道了！”
伍常點頭哈腰認錯，“那什麼，我前段時間身子弱，老是生病。現在好了！冬天過去了，春天我怕個啥！”
“組長，你放心，接下來我肯定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