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常隻當是夢,沒當一回事兒,起床以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大胡把前些天拿去的那些黃紙香燭的錢送了過來,伍常算了算,還行。
一個星期賺了三百塊,少是少了點,但是他沒費力氣沒出門的,這些也還可以了。
伍常前些天整理好了網店,這幾天走了幾個單子,還行。看了看半個月的流水,也有兩千塊了。
盤算了一下賺了小一千塊錢,他就想著晚上吃點好的。
剛到門口,就看見耿桐抱著一堆布料路過。
兩個人打了個招呼,伍常沒想讓他過來的,但是耿桐卻笑嘻嘻的過來了。
“哎,伍常啊,你最近生意怎麼樣?”
伍常搖搖頭,看了看他懷裏的布,“你生意倒是不錯的樣子。”
耿桐笑了笑,“還行吧,最近村子裏太太平平的,沒什麼事情。但是呢,以前有家裏死了人的,都說最近老是夢見去世的老人家們。”
“所以啊,就找我紮紙人,搞壽衣,說要燒給他們。”
伍常擰眉,“那怎麼沒見人買我金紙銀紙疊元寶什麼的啊?”
耿桐搖搖頭,“你是不是沒在村裏說過啊?我當時開店的時候,雖然不能大宣傳,但是該有的禮數可都是盡到了。”
“現在不說家家戶戶都知道我,至少有老人的人家裏都是知道我的。”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至少能給我拉點生意過來。”
伍常眨眨眼,“還有這事?”
“那可不,我們這些小本生意,賺的不就是遠親近鄰?尤其是咱們這樣的店麵,宣傳不敢弄,廣告不敢打,靠的不就是大家口口相傳嘛。”
“你啊,看來是在這方麵吃了虧了。”
伍常尋摸了一下,覺得好像也是對的。
送走了耿桐,伍常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一堆黃表紙元寶香燭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搞。
跟鄰裏搞好關係他也知道,以前也沒少幹。
但是他住的地方到底是城中村,住的大部分都是民工啊或者是來這裏租房子的窮人。
剛搞好一波就走一波,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長久的人情。
耿桐倒是比較有心思,找了那些年紀大一些的。
但是他……
謝必安從外麵進來,就看見伍常捏著個元寶在那裏擺弄來擺弄去。
“幹嘛呢你這是?”
伍常好不容易見著個人,就趕緊拉著他商量,把剛才耿桐說的話說了一遍。
謝必安擰了擰眉,“你們胡鬧呢?年紀大的,哦,那些人可能本來就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你們還過去宣傳這玩意,人家能樂意?”
伍常覺得謝必安說的也有道理,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但是剛才耿桐說他那麼幹的,而且成了啊。”
謝必安想了想,覺得耿桐說這話有點糊弄人的意思。
“壽衣店真的隻賣壽衣?”
伍常想了想,搖搖頭,“不啊,隻要他想賣,喪葬的東西都行。”
“那不就是說,人家也能賣你的東西唄。”
伍常恍然大悟,“惡意競爭?糊弄我?”
“十有八九。”
伍常唏噓不已,看著謝必安,“還說跟你們那個什麼得嵐很像呢,你們那個得嵐也這麼多小算計?”
聽伍常這麼說,謝必安心裏也有些嘀咕了。
“不啊,我們家公子可不這樣,興許是投胎轉世了,難免染上一些俗世的習慣?”
“可是你不是說,你們不算投胎,你們隻是套上了一個凡人的殼子嗎?這長相能變,性格也不能變吧?”
謝必安被伍常這麼一說,更加的覺得蹊蹺。
“行了,我一會兒告訴老板,讓他去看看。”
伍常一頓,“怎麼,羅閻在?”
謝必安點點頭,“在呢,就是不常來而已。”
伍常還想問,但是想了想,又算了。
這話說出來太矯情,他們又不是什麼親密的關係,關心他幹啥。
伍常繼續去倒騰自己的菜池子,謝必安回了地府,把剛才的事情跟羅閻說了一下。
“老板,說實話,你覺得耿桐真的是公子嗎?”
羅閻搖頭,臉色凝重,“我隻是覺得像,但是觀察了幾天,卻總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兩個人都愛花,但是這人喜歡的色彩跟得嵐的完全相反。”
“飲食上也還算清淡,但是喜好的卻跟得嵐完全不同。”
“說話做事看上去都有些風輕雲淡,但是耿桐卻難免帶著點小算計小精明。”
得嵐是石頭裏出來的,吸收的是日月精華,最為純潔。
剛開始跟羅閻在一起的時候,羅閻還嫌他不食人間煙火。
經過羅閻多年的糾正,他才像個尋常人一樣,有了點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