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狠厲,榮平侯不留一絲的餘地,他或許從未想過,玉瑾菲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心痛。出嫁從夫,離開了伯梁侯府,她便是孤身一人了,離開了娘家,她失去了最後一根藤蔓。
榮平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門‘砰’一聲的被關上。玉瑾菲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瑾菲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娘,瑾菲想你。”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玉瑾菲拿起案上的交杯酒,仰脖一口便飲盡了。她雖不如玉瑾瑤在玉鴻麵前得臉,但到底也是一個大家小姐,除了父親,玉瑾菲當真沒受過誰的冷眼。
榮平侯府的日子,日後想必也不會好過。玉瑾菲曾經所求,隻是簡簡單單的相守,平平凡凡的日子,能夠安穩的踏實,如今,是奢求了。
玉瑾菲悔極了!去年楚家曾上府門談論婚事,娘親已在擇好日子,玉瑾菲到底還是敬重父親的,父親遠在屬地,三年之期眼看將至,玉瑾菲硬是拖到了玉鴻回京。沒想到時移世易,她這一拖,竟嫁給了榮平侯。若不是那日的猶豫,或許她也不至如此心殤。
鮮紅的嫁衣,頭上沉重的金步搖壓的玉瑾菲喘不過氣來,這是多麼可笑的畫麵,一個新婚的新娘,獨自在窗前買醉。
榮平侯在書房不停的踱著步子,不曾掌燈,隻能借著月光,隱隱的看到一道蕭索的身影。
“侯爺!夫人所言是真的!瑾瑤郡主入宮了!日後便是梨妃!”
榮平侯在玉瑾菲尚未說出之前,便已經確定了,可親口聽到這樣的消息,他依舊無法接受。沒想到,玉瑾瑤竟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拒絕他!玉瑾菲就算不是她親手塞進她的府中的,那也是因她而起的,她最愛的女人,叫他如何不心冷。
“玄鳴,你替本王再去查查,如今宮中究竟是何情況!陛下當真能夠接受玉瑾瑤嗎?”
那個叫玄鳴的,是榮平侯一直以來跟在身側的幫手,但隻在暗處,從不在任何場合與榮平侯一同出現。當年玄鳴曾被南麟國那個叫白傾城的女將軍追殺,是榮平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早已把榮平侯視為一生的主人。
“是!侯爺!”
並非是榮平侯肆意窺探,而是他不安心,對於玉瑾瑤進宮,他總是隱隱的不安著,這樣的宮闈,不是她一個單純活潑的女子能夠應付的來的。
他想知道,她好不好。
玄鳴離開許久了,可榮平侯一直站在窗前,這一夜注定不眠。從窗口向外望,外頭的那株杜鵑開的正嬌豔,月光灑落,美的朦朧。榮平侯不驚想起了回京那一日禦花園的相見,也是這麼一株杜鵑,他親手插在她的發髻之上。
可如今,他好對杜鵑生厭。
榮平侯連夜,讓人把府裏的杜鵑全部移走了。書房前頭新栽的,是梨花。榮平侯在玉瑾瑤的青花台前見過一次,不知不覺間,便愛上了她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