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龍玨軒離開鳳陽宮之後,已經好幾日不曾出現了,他心中總有一股強烈的罪惡感,給江琪雪送落胎藥時,龍玨軒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她本就是假孕。而玉瑾瑤不同……
皇家向來求的是子嗣繁茂,而他,親手扼殺了自己的血脈,不管玉瑾瑤如何的淡漠,他依舊是痛,龍玨軒需要讓自己冷靜的沉澱一下。
這次的一碗落胎藥,當真是讓玉瑾瑤的心沉到了穀底,她從不認為自己對龍玨軒有過任何隱瞞,龍玨軒問的每一句,她都真誠的去回答,隻是一次次的質疑消耗了他們之間的信任。玉瑾瑤說,她並沒有孩子,他不信。
當拿起玉瓷碗一飲而盡的時候,伴隨的是深深的絕望。她明白了,莫說她如今沒有孩子,就算是有,她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玉瑾瑤和龍玨軒,兩個人心裏頭雖是都不痛快,但仍舊是假裝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七日未見,再次見到龍玨軒,已經是玉瑾華大婚的時候了。
按理說,京城的權貴辦婚事,向來是很講究的,現下已到了年關,年前本就算不得是成親的好日子,而玉瑾華和楚睿的婚事,著實是倉促,不僅在年前操辦,更是快的驚人,從傳出消息,到婚禮舉行,不過是月餘。
玉瑾華要嫁的楚家,並非是官宦人家,但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試問整個北越國,誰人不知楚窯的瓷器一絕。
雖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娶了伯梁侯府的庶女,聽著像是楚家高攀了,但這伯梁侯府一連兩個女兒許了楚家,楚家難免頗有微詞。
玉瑾菲會和楚家悔婚,玉瑾瑤自問脫不了幹係,如今二姐嫁入楚家,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煎熬,最起碼,她得讓楚家高看玉瑾華些許。
京城的富戶多的數不清,但能有楚家這福氣,讓龍玨軒和玉瑾瑤以及京城達官顯貴一同前來的,恐怕不多了。
龍玨軒的到來,也頗是漲了楚家的顏麵,對玉瑾華心中的微詞漸漸少了些。
玉瑾瑤和龍玨軒本就不是同一輛馬車出宮的,甚至,玉瑾瑤不知道龍玨軒今日會出現。自從那日喝下落胎藥,玉瑾瑤第一次見到龍玨軒,隻是沒想到,竟是這般巧,在楚府門前就撞見了。
縱身一躍,輕盈的馬上躍下,龍玨軒幾步走至玉瑾瑤的身邊,一句話也不曾說,隻是一把摟住了玉瑾瑤不盈一握的纖腰,許久以後,才滿是疼惜的一句。
“朕都說一道兒來了,愛妃還扭捏什麼呢,既是你二姐成婚,那便也是朕的。”
玉瑾瑤滿是不解的盯著龍玨軒,很顯然,這些話並非是說給她聽的。楚家老爺楚風彥在府門前迎客,見了龍玨軒和玉瑾瑤,忙迎上去,聽到這番話,腳步也漸漸變慢了。
“草民楚風彥參見陛下,參見梨妃娘娘!”
這是龍玨軒故意的,沒錯。但也是因為玉瑾瑤,大戶人家重門第,玉瑾華是庶,更是有玉瑾菲悔婚在前,難保不會拿玉瑾華撒氣。龍玨軒能夠看出來,玉瑾瑤對此事的在乎,若有個在宮中受寵的妹妹,能讓楚家收斂一點,龍玨軒願意去幫她一把。
“不必多禮,愛妃自幼與姐姐感情好,想去和姐姐敘敘話,不知楚老爺可否帶路。”
喜轎在半個時辰前剛進楚府大門,如今門前還依舊是放完的紅色鞭炮屑。剛進門,玉瑾華便被喜婆攙扶到了新房,按理說,進了新房,那新娘是不能再見娘家人的,隻是這娘家……很特殊。
楚風彥二話不說,把玉瑾瑤帶到了新房,玉瑾瑤剛想進屋,楚風彥便支支吾吾的開口了。
“梨妃娘娘,新娘進了夫家,蓋頭還未揭,就見娘家人,恐怕……恐怕有些不吉利。”
玉瑾瑤也並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楚風彥的話,她也覺得在理,看了一眼,莞爾一笑,輕輕的點頭。
“本宮明白,本宮隻隔著屏風和姐姐聊幾句就好,畢竟嫁入楚家,便是楚家的人了,日後還要勞楚老爺多多照拂。”
楚風彥誠惶誠恐,玉瑾瑤這番話,他豈會不答應。
“是,草民自然會把瑾華郡主視為親身女兒。”
“本宮有些話要同姐姐說說,你們退下吧。”
隨著玉瑾華婚期漸進,玉瑾瑤對於她的歉疚,已經好幾日食不知味。
因為子安哥哥,玉瑾瑤自小與二姐感情很好,每每上官子安來府上,她就一同去找二姐閑聊,而上官子安想見玉瑾瑤,去伯梁侯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但上官也隻能假借看姑母這一個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