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媚樓,原本有四大花魁,其中之一,就是今晚我們見到的這隻女鬼,她的名字,叫瑤卿,瑤卿有個當初一同被賣到這裏的好姐妹,也是花魁之一,名為夕月,瑤卿善琴,常坐於大堂一側,在重重輕紗的遮掩下,為跳舞的姐妹們奏琴,但是誰也不知道,千金難買美人一麵的四大花魁之一,竟然會甘願坐在台側為別人撫琴,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真正懂琴,亦真正懂她的人……”
說白了,也不過是多情的嫖|客和多情的花娘之間,一段被情所困的故事罷了。
故事的結局自不消說,以悲劇收場,原因在於瑤卿的那個好姐妹身上。
要知道,遇到一個愛自己,自己亦深愛著的男人,這是件多麼令人豔羨嫉恨的事,尤其是,這女子還是個全天下最不應得到這份別人看來求之不得的感情的青樓女子。
夕月嫉妒在心,表麵卻不動聲色,暗裏,買通了瑤卿身邊的貼身丫鬟,得知那位有情郎要為瑤卿贖身,並娶她做妻的事,一個惡毒的計劃悄悄在她的心中成型。
沒錯,她得不到的,瑤卿也不能得到,當初不是說好了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可如今呢,她就要拋下自己,和別人雙宿雙飛了,而自己,隻能在這魔窟之中,繼續煎熬受罪,過著表麵看來光鮮豪奢,實際所有的血和淚隻能往肚裏咽的日子。
於是便在那有情郎前來為瑤卿贖身的前一晚,讓瑤卿的貼身丫鬟下藥,致使瑤卿在迷亂之中,與他人被翻紅浪,共赴雲雨。
次日一早,當有情郎滿懷興奮和激動的趕來,看到的卻是這副景象時,不難想象當時他的心情會是如何。
有情郎黯然神傷,割袍斷義,憤然離去,並發下毒誓,自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若有違之,天打五雷轟!
瑤卿的苦苦挽留,最終也隻落得個滿堂笑話罷了。
而這還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看著昔日深愛的男人,某天某時某刻,在自己的眼前和別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最好的姐妹,你儂我儂,蜜裏調油時,她才徹底的崩潰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依靠?
絕望像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的向她襲來,將她逼到絕路,直至生無可戀,跳河而亡。
其實,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疏忽,著了別人的道,才得此下場。
卻不知,這個別人不是她難以查到的外人,而是她最好的好姐妹--夕月。
可惜她在好姐妹的窗外得知事情的真相時,已是一隻如煙如霧的鬼。
隻要事情的真相還被掩埋,那麼她在世人眼中,就還是一個貪得無厭、薄情負義、不知好歹的浪|蕩女子。
“所以我才求您不要抓它,即便要抓,也要等到那個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小人得到該有的懲罰再說。”
說完了所有該說的,笑語靜默下來,等待著老頭的決定。
白水則回頭看了一眼,他自小就有陰陽眼,不必用柚葉洗眼就能見得到鬼魅之流,但見飄在笑語身後的女鬼,深深地低垂著頭,身形微微顫抖,雙手掩麵,已是痛苦難當。
老頭思索少頃,不答反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將害它的人揪出來,交給官府處置!”笑語義憤填膺的握拳。
“證據呢?”
笑語萎了,“這個我也想過,試試看能不能找到當初被夕月買通的那個丫鬟來吧。”
以指節敲敲桌子,白水搖首:“估計早就被滅口了,就算不被滅口,她也不會吃力不討好的去幫一個死人的。”
笑語長睫一揚,明亮水瑩的杏眸裏蘊含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那就再找當初和瑤卿……當初被算計和瑤卿過夜的男人,再不行的話,就找夕月身邊的人,總會有知情的。”
“知情又如何?百媚樓的後台硬得很,無論誰站出來,都隻有死路一條。”
白水一直和這個小師妹唱反調,不過看來這個小師妹的脾氣比那潑辣的小混蛋要好的多的多,即便總是給她拆台,依舊不見半分惱怒。
“請問……這和百媚樓的後台硬又有什麼關係啊?”笑語撓撓腦袋,滿臉不解的問。
“你也說了,瑤卿和夕月都是百媚樓的花魁,瑤卿已經死了,而如果有人膽敢再打夕月的主意的話,你覺得……百媚樓的老鴇會放過他嗎?百媚樓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加之靠山硬,隻要上下打點一下,這官府的心哪,就不知道向的是誰了~”白水搖搖頭, 這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又讓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