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語想起了那封信,再加上,冥漠痕說起和唐琬之間的淵源時,她並未在現場,便毫無避諱道:“是唐琬姑娘在師兄身上下了奇怪的蠱,而這母蠱,卻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我身上,師兄便對我這般了,這是他無法自控之事。要說錯,大抵就是唐姑娘和我的錯了。”
“錯?你有什麼錯!你差點被二師兄給強要了,還肯為他說話,足以說明小師妹你心胸寬闊,要我說,錯都在那勞什子的唐琬身上,奇怪,這樣品行敗壞之人,二師兄怎的目不識人,看上她的?!”
“我確實也有錯,錯在錯怪師兄,他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嘭!
茶盞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溫熱的茶水亦四濺開來,冥漠痕山一樣的壓過來,提小雞一樣的粗暴抓住樂菱的衣領一把揪的他雙腳離地,死盯著他語氣狠戾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脖頸被勒的死緊,緊到樂菱呼吸困難,胡亂掰著男人的手指想解救自己卻撼動不了分毫,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示弱的梗著脖子道:“我……我說,錯都在……你那……勞……嗚!”
圈住他的力度竟又強了一倍,勒的他眼前發黑,再無法吐出隻言片字,小臉漲得通紅,眼珠子都快要脹出來,顯然男人是動了殺意。
笑語沒想到冥漠痕下手居然這般狠絕而不留餘地,當下慌了神,起身朝他撲去,作勢要掐他脖子,冥漠痕豈容他人偷襲自己致命之處,立時拎著樂菱一個轉身,讓笑語撲了個空不說,還毫不客氣的將樂菱拋出老遠。
樂菱撞在牆上,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來,笑語亦是摔的不輕,兩人對視一眼,皆朝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看去。
冥漠痕拍拍手,像要將什麼髒東西拍掉似的,斂眸看著兩個趴伏在地上的人,語氣森寒:“以後若聽到誰再說我師妹一個‘不’字,我管他是誰,格殺勿論!”
“你!土匪!”樂菱猛地咳出一口血來,男子漢輸什麼不能輸口氣,略顯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先行到笑語身旁將她扶起,護在身後才道:“是你師妹有錯在先,害我二師兄和小師妹落到如今下場,還由不得別人說一個‘不’字了?嗬,也真是強盜邏輯,跟你這種人說不通也懶得說,管好你家師妹的春心和髒手,以後別再念著我家二師兄亦不許再害他分毫!否則,我樂菱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為二師兄和小師妹討回一個公道!小師妹,我們走。”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還算冷靜,照樂菱這火爆脾氣來說實屬不易。也是怕惹惱了男人,害死他自己無所謂,連累到小師妹就不值了。
冥漠痕冷眼看著他們離開自己的房間,狼一般犀利的眸子中冰火熊燃,卻不知是在氣樂菱所說的那番尖言利語,還是氣自己不爭氣的師妹唐琬了。
且說樂菱同笑語互相扶持著來到樂菱房間,笑語不敢回自己的房,怕白水找回來,甫一進門,樂菱就支撐不住一下委頓在地,笑語駭了一跳,忙連拖帶拽的將他拖到床上去。
樂菱臉色青白的駭人,咽喉處留下一道深紅的勒痕,他用力咳了幾聲,將喉中血咳出,才算覺得舒暢了些。
“十三師兄……你感覺怎麼樣?我去找大夫來看看吧,你稍等,我叫小二上來看著你,免得那人又回來尋仇。”
將沒忍住流下的擔憂驚慌的眼淚三兩下抹去,笑語起身要走,卻被樂菱抓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卻讓她不敢掙脫。
“十三師兄?”
“不用去,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心上。”朝她扯出一抹安撫的笑來,隻是被鮮血染紅的唇更襯得臉色蒼白如紙,笑語再笨也知樂菱定是傷到了內裏,那男人的力氣簡直大的不可想象!樂菱落在牆麵上時,她明顯感覺到整個房間都震了三震。
樂菱放開她的手,從懷裏摸索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糖豆大小的黑色丸子便仰頭咽了下去,他沒有武功,加之常年在外行走,又是幹著最危險最不可預知的行當,隨身帶點保命的傷藥之類的,已成他必不可少的習慣。
見他服了藥,笑語才稍稍落下心來,往床沿一坐,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現在再問那男人是否真的是唐琬師兄已無任何意義,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巧,認識的不可理喻之人竟都是出自那老頭門下。
真可謂,名師出高徒,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弟子。
一脈相承,壞到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