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豪開車技術很好,一路風馳電掣,接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但是,江憶雪還是感覺很慢,慢如蝸牛,一個勁的催促,快點,快點。劉子豪隻能點頭,踩緊油門,一溜煙在車流裏東拐西拐。
到了醫院,車還沒停好,江憶雪就跑了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也不在意。奶奶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了,一定要救奶奶,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頭。
江憶雪隻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拚命按著電梯按鈕,可是電梯始終不來。劉子豪這時候也已經到了江憶雪身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更不知道江憶雪到底是有什麼急事。也隻顧著幫忙狂按電梯按鈕。
電梯來了,江憶雪第一個衝了進去,把電梯裏的人都下了一跳。電梯上升,江憶雪急得直跺腳。看著上方的樓層數,江憶雪隻覺得遙遠緩慢。現在江憶雪隻恨自己沒有翅膀,可以飛。也根本不顧在電梯裏,將電梯跺的碰碰響。
劉子豪沒辦法,隻好微笑著和周邊的人道歉。電梯好不容易的到了頂層的vip病房,江憶雪用盡了生平力氣,衝向奶奶的病房中。病房內,張護士正幫奶奶測量血壓,輸液,奶奶隻是靜靜地躺著,像是睡著一樣。
江憶雪跪在奶奶窗前,雙手拉著奶奶幹癟的手,淚眼迷離。輕輕呼喚著“奶奶,奶奶”。但是奶奶始終沒有回答江憶雪,病房裏除了江憶雪的哭泣聲,剩下的就是一些猙獰的化療儀器,雕塑般,擺在桌子上。
劉子豪站在江憶雪身後,幾次想要開口,終究還是忍住了。張護士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江憶雪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憶雪,奶奶睡了 ,沒事啊,就是剛才突然生命體征消失。經過搶救,好了很多。隻要能撐過這兩天,就沒事。”
江憶雪不置可否地木訥點頭,淚水卻始終止不住。奶奶為了她,付出很多。在這城市裏,舉目無親,祖孫兩人相依為命,到如今,奶奶老了,白發蒼蒼,額頭上一道道歲月雕刻的痕跡,越來越清晰。
奶奶的手,比之先前更加幹枯了,沒有一絲血色,皮包骨頭,皮膚都變得暗淡。隻有一條條鼓起的經脈,看的人觸目驚心。經脈上,還差著點滴的管子。奶奶為她,付出了很多,到現在奶奶無法自理,自己卻不能陪在身邊,江憶雪很傷心。
之前,接受明軒的條件的時候,江憶雪想過要反抗,但是奶奶病危在床,怎麼都來不及思考。對於明軒,江憶雪有的隻有恨,但是恨過之後,總會想起明軒幫助過自己,奶奶起碼現在住著vip病房,還活著。
有時候,活著就是一種享受。
江憶雪總是這樣安慰自己,轉頭看向一旁,劉子豪站在一旁,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江憶雪,不知在想什麼。
“謝謝你,你回去吧,太晚了。”
江憶雪不好意思在麻煩劉子豪了,雖然劉子豪並不介意。但是,隻見過一麵,這才是第二次見麵,甚至是自己的名字,在今天才告訴人家。剛才,為了她,他已經做了很多,不能在欠別人什麼了,她欠的債已經夠多了。
“沒事,我也睡不著。陪著你吧。”
劉子豪的聲音總是那麼充滿魔力,江憶雪總是不想拒絕,更不忍心。但是轉念想想,自己和明軒現在糾纏不清,明軒的舊債未還完,新債又增加,現在在多一個劉子豪,江憶雪害怕自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