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芳退出乾清宮,即刻便去找了柳一刀,調派了五百禦林軍隨著他一起出了皇宮,一路上呂芳幾乎是在小跑。
群臣激憤,吵吵嚷嚷,高拱與徐階暫時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兩派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房子易那派的人過來之後,看到眼前的形勢,也大感不妙,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咯吱!
高大的宮門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門口,跪伏著等待皇上出來。
刷!刷!
五百禦林軍整整齊齊列成兩隊出宮門,左右分開將群臣護在中間,手裏的長槍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
在禦林軍的威懾之下,大臣們都安靜了下來。呂芳清了清嗓子,懷裏抱著拂塵,扯著嗓子,道:“列位大臣,皇上讓咋家傳旨,所有大臣都在此候著,五更之後上朝論事。”
看到禦林軍出來,大臣們還以為皇上要來,沒想到是一場空。房子易那派係的大臣剛剛還在心虛,此刻是高興了,皇上這個姿態就說明是支持東廠的。
“呂公公,勞煩你再去通報一下,老夫與列位大臣確實有要事要稟告皇上。”高拱到了呂芳麵前,聲音低沉,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高大人,不是咋家不願意幫諸位大臣,實在是咋家也沒有辦法。皇上已經安寢了,咋家也不敢打攪,以咋家看,列位大臣就在這裏安心等著,有什麼事,明日早朝以後在說。你們啊,就不要為難咋家了。”呂芳很是為難地說道。
大臣們慌了神,他們都是文弱書生,見不到皇上,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便能調動軍隊,他們也不敢啊,沒有皇上的命令,那可是意圖謀反啊。
難道老夫真的要自斷臂膀,棄車保帥,王大人啊王大人,不是老夫不救你,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高拱如此,徐階心中沒有一點高興,反而有些落寞,皇上這是要拋棄我們啊。
“奸臣當道,奸臣當道啊。”
有些人已經悲憤的仰天痛哭。另外一些人則慶幸自己提早站對了隊伍。一輪明月漸漸逝去,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天空,大雨眼看就要來臨,卻沒有一個人打算離開,今夜是一個不眠夜,有著一場真正的博弈。
嘩啦啦!
大雨如時到來,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可能是等待皇上會憐憫他們是老臣,出來見他們,可是他們嘀咕了作為帝王的冷血。陣陣的雷聲,根本沒有喚醒熟睡的皇上。
一夜過後,京城的街麵徹底被洗滌了一邊。五更過後,大臣們拖著濕漉漉的衣服,結隊走進了金鑾殿。
噠噠!
黎明帶來第一道光線的時候,令狐缺與房子易並排騎馬在街道上急乘,身後幾輛馬車被東廠與錦衣衛護在中間,上麵裝滿大大小小的箱子。
朱載垕上朝有點晚,走上龍椅的時候,還打著哈欠。掃視了一眼,不悅道:“列位愛卿,為何如此狼狽?這成什麼體統?”
“皇上,老臣昨夜在皇宮外跪了一宿,皇上為何躲著不見?”一個老臣顫顫巍巍的指著朱載垕質問道。
“劉愛卿,你這是指責朕了。”朱載垕瞪著眼睛看著下麵說話的大臣。
“皇上,老臣不敢。老臣隻是想請問皇上,為何不經過三司會審,就倉促讓東廠與錦衣衛聯手抄了王侍郎的家?還望皇上給老臣一個交代。”
“哼,劉愛卿,三司會審,你以為朕是傻子嗎?那王業是何人?他是你劉禦史台的女婿,讓你們查,他還有罪嗎?”
朱載垕震怒了,幾番辯駁,劉禦史隻是不甘心地垂下了頭。他是高拱一派的大臣,又是王業的嶽父,自然會力保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