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頭還痛嗎？”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躺在新公寓的床上了，祝閔竹幫他解了衣服，擦拭著虛汗。
“我沒事。”他搖搖頭，擋開她的手坐起身，眼睛卻一直盯著一個地方，若有所思。
祝閔竹在水盆裏擺了擺毛巾，看到他的樣子，狀似隨意道，“在想什麼？”
“那個女人……”眉頭微皺，他抬手撫了撫頭，“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第一眼這裏就會很難受……”他說著，右手指向了胸口。
腦海裏又冒出那個女人的臉，還有那個眼神，隻覺得呼吸更難受了。
擺毛巾的手突然僵住，隻是一瞬，她平淡的擰開水，又幫他擦了擦脖頸，轉身拿著水盆走進洗手間。
“那個男的……是誰？”
“哪個？”
他舔了舔嘴角，“打我的那個。”
“她弟弟。”她說。
“我們以前……認識嗎？”
“……”祝閔竹平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去拿藥箱，“你臉上的傷得處理一下。”
他沉默的看著她來回忙碌的身影，腦子裏閃過在婚禮上見過的每一個人的臉，“新郎我也認識嗎？”
祝閔竹沉默了一下，輕輕一聲，“嗯。”
“很熟嗎？還是……隻是認識？”
祝閔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認識。”
“那她呢……”
“誰？”
“那個女人……”
“婚禮上有很多女人。”
“Aishah！”他煩躁的抬高聲音，抓住了她拿著棉棒的那隻手。
“你到底想問什麼？”祝閔竹坐正看他，表情嚴肅。
“……那個女人。”眼裏的光芒黯淡下來，沉默了良久，他開口，“那個女人……是誰？”
祝閔竹再次沉默了，她掙開他的手，繼續給他的傷口上藥。
“為什麼不說話？我問你那個女人是誰？！”他一把抓住棉棒扔開，有些失控的瞪著她。
祝閔竹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撿棉棒，背著他，又是一陣無聲的靜默，良久，她緩緩開口，“有些事……很痛苦，你不知道最好。”
“她是誰——？！”他看著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非要知道胸中那酸澀的緣由不可。
“告訴我，她和我是什麼關係？！”
“你恨她……”終於，祝閔竹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他驀地一怔，身子癱軟了下去，“是……這樣嗎？”
祝閔竹又走回床邊，重新蘸藥水處理他的傷口，“我說過，有些事情，很痛苦，你不知道最好。”
他安靜的靠在床上任她處理，目光投在白淨的牆麵上，如此時的腦海般，茫然一片。
會痛苦嗎？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至少現在這樣充裕卻一無所有的感覺，一點也不快樂。
不知何時，祝閔竹已收拾好醫藥箱，轉身出去， 臨走前，她說，“伯父說讓我們盡快挑好日子，在演出之前。”
他沒看她，隻是輕點了點頭。
“我下去再看看，你先好好休息。”
咯噔——房間的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