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將塞納河北岸叫做右岸,把南岸叫做左岸。
葉菲菲腳步滯留住,她真的想和他結婚,就住在這裏。
生活應該是美好輕鬆的,夜晚在塞納河的遊船上看巴黎,水上巴黎應是一層柔美光暈,回眸就是漫天星火,湖心波光粼粼,光影搖動。
白日裏望著窗外繁茂的梧桐樹,蓊蓊鬱鬱,兩個人相對而坐,咖啡未喝卻還沒涼,冬日早起卻有陽光。
左岸是一個特別浪漫的詞,巴黎——左岸,似乎就能想到咖啡館,藝術,畫廊,獨特的電影院,星星點點的大學教學樓。
她抬眸望去,今天沒有看到藝術橋下情侶們擁吻時拋下的鑰匙打在河水中濺起的水花,實際上隻剩汙濁如同一潭死水、吵攘不休的遊客和滿地呆頭呆腦的綠頭鴨。
遠遠望見埃菲爾鐵塔在氤氳的水霧後麵淺淺的灰色身影。
葉菲菲看了看時間,似乎該走了。
她腳步不帶一絲懷戀,也沒向一座座橋道別, 腳踩在上麵吱吱呀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好笑。
徐尹西的生日忙活了一陣子,蘇木繼續陷入水深火熱的求知道路中。
某日早晨,“你要多少才可以離開?”
你要多少才可以離開?離開?……蘇木驚醒,睜著眼睛望著室內朦朧光線下的天花板,神情有點怔怔的,整張臉被細汗浸濕。這究竟是夢還是……詛咒……還是報應?蘇木感到一陣恐慌,萬分頹喪。
不就是在徐尹西生日的時候借他的名號用一用開溜嗎?至於這樣嚇人嗎?
俞老頭子怎麼就找上她了?還是那用不爛的戲碼,你要多少?才離開俞斯言……
等到光線穿透寢室的窗簾,聽到對麵小依摸索著上廁所。
“這周的星座周刊雜誌出來了嗎?”
小依嚇了一跳,杵在床邊:“人嚇人嚇死人呢!你不是不信這個嗎?一大早問這幹嘛呢?”
“我有起床氣啊,出來沒?”
“哦,我桌上有。”
開機,看到的竟然是俞斯言六點鍾發過來的信息:有安排嗎?
……
似乎忙活了徐尹西的事將近一周,再然後就是應付考試……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麼早發消息,一天之計在於晨,他一定是為了……避免我再有什麼安排了。蘇木一頭黑線的分析。
於是回過去:現在沒有了。
本來是有的。
蘇木突然有些後怕,源於早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又一陣手機震動。
俞斯言:我要預約你一下午的時間。
蘇木:……
午飯自然是一起吃。蘇木到了店門,餘光卻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奇地扭頭望了望,便迎上對麵深邃溫熱的目光,他慵懶地靠在木椅上,眼神直接坦然。
他就是那種站在那兒就會引起無數側目的人,身著一身黑色出類拔萃,一雙深黑眼膜鉗在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薄唇緊抿,蘇木此刻竟有些無法矯正自己的目光,他的注視專注地讓她覺得有些邪魅味道,波動心湖。
蘇木當即咦了一聲,不能說是驚訝,奇怪是有的。
四目相對時,他懶洋洋地起身,慢慢接近,神態從容坦誠,不一會就立定在她麵前,蘇木承認自己心慌了。
她感受到日光朦朦朧朧地灑在身上,一個瞬間眼睛被一道陰影遮住眸光,輕柔的吻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大大方方地落下來。
他柔軟的薄唇在她極美的唇形上描摹出細細長長的線條。
吻她的時候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將溫潤潮熱的氣息埋入她敏感的頸項。
隻是蘇木這個時候無法看見,這個男人當時略顯深沉冷然的表情。
輕柔的吻結束。
蘇木似乎能感覺到無數灼熱的視線。
俞斯言什麼時候能這麼淡然,在這種場合這麼自然做出親昵的舉動?!
不過他絲毫沒反應,旁若無人地說道::“走吧。”
“哦好。”蘇木靜默地跟在身後,下一瞬卻被他拉住了手腕,那人的有些冰涼的手下滑至掌心,十指相扣。
吃飯時兩人安靜的不說話。
直到俞斯言率先吃完,專注地看著她。
淡定地吃完飯,蘇木麵色紅潤,她覺著肯定是室內熱氣和外頭冷氣交彙的結果,不太自然地來口:“你說,預約一下午?要去哪兒?”她仿佛想到了什麼,慌忙說道,“拒絕去上次那個別墅。”
俞斯言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是真有陰影了嗎?”
“我想是的。很大的陰影。”
俞斯言郝然,攤開手:“我也有陰影,你說怎麼辦?”
蘇木很明顯地嘴角抽了抽。
反正他不可能去學校住,畢竟大三不經常待學校。
所以唯一的方法,是再租房?!意味著同居?!不可取。蘇木心懷鬼胎,在心裏一個勁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