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蓮見雲婉清沉默不語,一副沒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本就氣極的她怒意更甚,上前欲要對雲婉清動手。
雲婉清的手不覺在袖中攥緊了拳,麵帶微笑的上前道:“見過蓮昭儀,韻昭媛,臣妾方才在想這滿池的荷花鮮豔奪目,嬌豔欲滴,若能摘下一朵贈與二位姐姐賞玩一番,定是不錯的,鮮花配美人,清香陣陣來,還望二位姐姐原諒我的一時的失禮,不要與我計較才是。”
若是知曉今日會連番遇到這樣的事,雲婉清是絕不會來初露宮的,並非是怕她們,而是她才剛剛入宮,在宮中還未站穩腳跟,品級又與她們懸殊太大,若是就這麼公然與她們對上,必然是討不了多少好的,就算皇上現在能護著她,可她要在宮中度過的不隻這一時的日日夜夜,而是今後的每個日日夜夜,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識時務者方為俊傑,這才是目前屬於她的上上之策。
因著皇帝的賜號的原因,所以眾人對雲婉清自稱“婉兒”並不感到奇怪。
“‘鮮花配美人,清香陣陣來.......嗬嗬,婉常在果真是好文采,怪不得當日在毓秀宮的大殿上能獨得皇上的青睞,還道出‘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彩光’這樣的讚語來,今日,我就看在這句話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
秦海蓮似是很滿意雲婉清的話,麵露愉悅的說著,可隨即話鋒一轉,挑眉道:“不過.......婉常在既說了‘鮮花配美人’,這裏美人眾多,可這鮮花又該如何取得呢??”
“臣妾自有辦法!”
雲婉清言罷,向春玉亭中走去,正欲開口,謝紫玉卻先道:“婉妹妹過來啦?方才我與眾姐妹在旁賞花,妹妹怎的都不過來呢?莫不是不願與眾位姐妹一同觀賞?”謝紫玉心裏本應眾人的冷淡而有些不快,見雲婉清滿臉雲淡風輕,氣定神閑的樣子朝這邊走來,心中頓時想起她們之間的怨事,率先上前發難。
“謝婕妤說笑了,臣妾隻是見眾姐妹玩的甚是開心,若我貿然上前打擾了眾位姐妹的好興致,心中恐會過意不去。”雲婉清言罷,未待謝紫玉開口,又道:“謝婕妤初露宮的荷花開的這般明豔,臣妾十分喜歡,今日難得與眾姐妹聚在一起,還得感謝謝婕妤的一片好意,不過我們即是為了賞荷而來,就這麼坐著豈不是失了雅致?不如我們就以荷花為題,讚一下這滿池的荷花吧!眾位姐妹意下如何?”
眾人沉默半晌後,謝紫玉淡笑道:“如此,甚好!不過這主意好倒是好,可不分出個勝負,加上彩頭,未免也太過無聊了些!”
謝紫玉從雲婉清的眼中看出了挑釁的意味,她從小便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想跟她比?隻怕是自取其辱。
“那謝婕妤想如何呢?”
“聽聞婉妹妹舞技非凡,若我勝了,能否請婉妹妹為眾姐妹舞上一舞,以此助興?”
“嗬嗬,若謝婕妤輸了又當如何呢?”
謝紫玉揚聲笑了笑,對於詩詞,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若是我輸了,便答應婉妹妹一個要求。”
“嗬嗬,謝婕妤好生大方,不過要求就不必了,我們意在詠荷,若我贏了,隻要謝婕妤荷花池中的那朵荷花,如何?”
雲婉清用手指著荷花池,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那朵荷花是整個池中長勢最好,色澤最潤的一朵,它周遭的荷花在它麵前都稍有彎腰,或有色淡,本不是特別明顯,卻在它的映襯下失了該有的顏色,平白淪為了它的陪襯。
謝紫玉也順著眾人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中也是一怔,她每日都會來這春玉亭中坐坐,卻從未發現那朵荷花有何特別,今天卻被雲婉清發現還成為了彩頭,這若讓雲婉清或是別的宮嬪贏了去,那她的麵子該往那兒擱?
“如此,就開始吧。”
謝紫玉命人搬來座椅,排成對排,讓在場的眾人盡數落座。
“嗬嗬,即是婉常在提出的玩意兒,就由婉常在先開始吧!”
一直未曾開言的杜美人適時說著,她便是巴結著謝紫玉的其中一人。
雲婉清同謝紫玉相對而坐,見杜美人有意討好謝紫玉,隻淡淡的道:“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雲婉清腦中忽的想起這首《暮秋獨遊曲江》便念了出來,心裏突然想起她與清涵之間的感情,還未開花,便已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