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燁腳下不由後退幾步,他的神情黯然,聲音中帶著一抹難掩的悲傷和落寞。
雲婉清目光躲閃著道:“不是的!不是的!臣,臣妾不知皇上所說的‘清涵’是誰,臣妾,臣妾不知啊.............”
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連在夢裏都會喊著他的名字,你還要自欺欺人下去嗎?”
“皇,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
趙璟燁用著一抹極為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雲婉清,低聲的道:“是嗎?嗬嗬...........”
趙璟燁再次深深的看了雲婉清一眼,眼底深處藏著一抹黯然和不舍,卻終是歸於了平淡。
“今後.........朕不會再來傲芙閣了,你,好自為之吧。”
語氣中有著說不盡的落寞,決絕的轉身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是那麼的單薄。
“皇上.........”
劉玉卿在趙璟燁身後低聲的喚著,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明明還喜歡著雲婉清,卻..........
“回宮!”
夜風“嗖嗖”的胡亂刮著,吹得人瑟瑟發抖,晚秋苑四處顯現著一副秋風掃落葉的景象,向來人訴說著它的蕭條之意。
一陣低沉悲涼的琴音伴著秋風而來,傳入趙璟燁的耳中,與他此時的心情相互映照,產生共鳴,淒涼盡顯。
他聞著琴聲,緩緩走入了醉棠閣。
萬海棠身著著一件輕薄樸素的衣裙,發絲未綰盡數傾瀉在耳後,懷中抱著一把玉琴,神態自若的撥弄著,好似並未發現趙璟燁的到來。
隻聽得她一曲《霜染棠》奏畢,這才輕輕的將玉琴放下,眼角狀似不經意間掃到了趙璟燁一行,驚慌的上前盈盈躬身行禮。
秋風吹起她的發絲,一時間墨發飛揚,發香四溢。
“臣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深夜而來,望皇上莫怪臣妾的失禮之處。”
萬海棠柔柔的說著,眼角卻瞥向了趙璟燁。
“無礙,你的琴曲婉轉特別,有著自己的曲風,朕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不知喚何?”
趙璟燁突然隻覺眼前的女子像極了初見時的雲婉清,一襲素衣加身,有她獨特的氣韻,隻是卻少了她的那份淡然,清麗,多了幾分故意,做作。
“回皇上,這是臣妾為醉棠閣的海棠花所作,臣妾喚它《霜染棠》。”
萬海棠盡力與趙璟燁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不刻意靠近使其厭惡,也不假意遠離顯其做作。
今夜是她有意安排的,她有信心能在今夜抓住皇帝的心。
“不錯,曲名與那曲調很是相應,相得益彰,你有心了!”
趙璟燁看著萬海棠,思緒卻漸漸飛遠,這首琴曲不正符合他現在的心境嗎?隻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有著一語雙關的意思。
“臣妾多謝皇上讚賞,皇上若喜歡聽,臣妾日後願意日日彈給皇上聽!”
萬海棠內心欣喜萬分,踱步走到皇帝跟前,挽住他的手臂,竟忽略了他話中的言外之意。
“嗯,此曲雖好,卻太過悲涼了些,不過你有心就好。”
說罷,任著萬海棠挽著自己向內堂走去。
趙璟燁如他所說的那般,再未來過傲芙閣,雲婉清每日隻能聽著雙兒和柳兒對著她發著牢騷,順便聽聽近來關於皇帝的消息。
趙璟燁走後,雲婉清一個人坐在房中發著呆,她想不明白,皇帝怎麼會知道清涵的存在呢?還是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倏的,腦中忽然想到趙璟燁離去前所說的話,雲婉清急忙喚來柳兒和雙兒,沉默了許久才道:“平日裏就你們和我最是親近,我想知道我睡覺時可有說過一些糊塗的夢話?比如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名字,像清涵什麼的?”
清涵?!
二人皆麵麵相覷,不敢直看雲婉清的眸子。
“說吧,我隻不過是想聽聽自己在夢中說了什麼罷了,你們不必如此緊張。”
少頃過後,雙兒才緩緩的道:“主子初進宮時不小心染上了風寒,皇上一連幾日都衣不解帶的在床邊守著您,可是........可是,許是主子高燒燒的糊塗了,竟迷迷糊糊的喊著‘清涵’這個名字,奴婢們並不知您說的是誰,可卻見皇上麵色好似倏的沉了下來,後來還吩咐過奴婢們,不許在您的麵前提這件事。”她本不想說的,可想著皇帝這幾日同自家主子矛盾可能就出現在這個“清涵”的人身上,主子可能還不知道,她若再不說,自家主子豈不要莫名其妙的失了寵?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