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高晉提點,雲婉清重新拿過信件看了看,發現確實如高晉所說的無二。
“既是在昨夜遇的害,而且秋姐姐也說過,小鶯昨夜不知是什麼時候才出的銀秋閣,一直到天亮還未曾回來,依高大人所見,是什麼原因?”
“婉容華試想一下,有沒有可能是小鶯昨夜正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有很重要的人約她在禦花園見麵,所以她便匆匆將信寫完,悄悄趕了過去這才導致遇的害?”
“高大人為何如此說?”
高晉所說雖有道理,可是小鶯在宮中與誰有這般深的恩怨呢?還有,能讓她深夜還至的人與她的關係定然是比較親近的,說不定是知道她殺害李如夢的事,她才不得不去,可那人又為何要殺了她,還選在與李如夢同樣的地方呢?
“微臣也隻是猜測,至於事實如何,還是得看證據的指向了……不過有一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高晉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雲婉清,言語間有些猶豫,得到雲婉清的示意後,這才悠悠的道:“最近發生的事表麵看似與娘娘無關,但細究之下皆是因娘娘而起,微臣鬥膽說上一句,娘娘近來還是少出傲芙閣的好,以免,惹禍上身……”
以免,惹禍上身……
高晉的這句話讓雲婉清有些心驚,任著陳福安將失神的自己一路扶回了傲芙閣。
高晉說的沒錯,近日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與她有著不知名的聯係,可她卻想不出從何而起。
因為小鶯的原因,雲婉清沒有如期的搬入莞傾殿,就這麼在傲芙閣失魂落魄的過了幾日,盡管趙璟燁為這事多抽出了許多的時間來陪她,卻也揮不去遺留在她心裏的恐懼。
雲婉清想起那日在大理寺中見到曹秋容的情景,便攜柳兒與雙兒趕往了銀秋閣。
曹秋容的麵容有些憔悴,雙眼無神,盡管她的著裝顏色靚麗,臉上塗抹著上好的脂粉,雲髻高聳,也掩蓋不了,她周身散發出的毫無生機的氣場,掩蓋不住她眼裏濃濃的哀傷,與無助……
她坐在院中的一個青灰色的大石頭上,單手撐著腮幫,好似忽然想到什麼煩心事,眉頭緊蹙。
看著這個樣子的曹秋容,雲婉清不覺有些心疼,她想起曹秋容初來傲芙閣時的樣子,當時她的眼裏也是這般的充滿迷茫,慌亂之色,隻是後來,卻多了幾分深沉。
“秋姐姐!”
雲婉清上前輕喚了一聲,卻不想曹秋容見到她竟如上次那般抓住她的手,神情慌亂的道:“婉妹妹!婉妹妹!小鶯她回來了嗎?小鶯她回來了嗎?”
“秋姐姐,你冷靜一點!小鶯她,已經去了……雖然我們都不願承認這個現實,但總歸是要麵對的,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還有沒有誰來過銀秋閣,或是有誰與小鶯接觸過,這樣才能快點找出凶手,讓小鶯早日安息啊!”
她的雙手搭在她的雙臂上,想要借此平複曹秋容的情緒。
曹秋容似是被她的聲音蠱惑了一般,睜著迷茫且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隻是平靜一瞬間,便用力掙開她的雙手,嘶叫著:“你胡說!你胡說!我不信小鶯她走了,我不信!剛剛她還給我梳頭發來著,對!剛剛她還給我梳發髻了,婉妹妹,你看,我的發髻好不好看?小鶯說了,這是涵煙芙蓉髻,我梳著最好看了,還說皇上看到了一定就會喜歡上我的……嗬嗬,小鶯還幫我特意挑選了這套淺綠色的斜襟上衣曳地飛鳥刺花長裙,說是皇上最喜歡這種淡淡的顏色呢!婉妹妹,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這樣好看嗎?”說到後麵還拉著雲婉清的手,甜甜的笑著。
她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三歲的孩童,等待著別人的誇讚,因為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天真,聲音是那麼的甜美,隻是她的雙眼沒有了該有的神采。
雲婉清擔憂的道:“秋,秋姐姐,你,你怎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婉妹妹?不,你不是婉妹妹,你不是婉妹妹。”
曹秋容突然一把甩開雲婉清的手,退後幾步,像是看到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般瑟縮著身子顫抖著,嚶嚶哭訴:“求求你,求求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我全聽你的,我全聽你的……不!我不要!你走開!你走開!婉妹妹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傷害她呢?”
什麼!秋姐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小鶯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可是這人到底是誰?能讓秋姐姐如此害怕,想來指使的她的人在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可是除了那幾位以外,還有誰會想要害她?而且看秋姐姐的樣子,顯然是那人欲讓秋姐姐再次加害與我,被秋姐姐拒絕,還有小鶯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秋姐姐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定然也與那人脫不了幹係,隻是,那人若不想讓她知道她的存在,又何必將那封未寫完的信,留在小鶯的房中讓她們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