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劉淩霜便像往常一般來向雲婉清請安,對於上次在明月殿秦海蓮與餘韻說的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也許當時心裏會有那麼一瞬的想法,可都隻是那一瞬。
“娘娘,您這莞傾殿裏的臘梅花開的真豔,這雪雖白,卻擋不住它的色彩呢!”
雖說雲婉清稱了她為妹妹,可畢竟位分放在哪裏,她心裏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所以並不敢直接喚雲婉清作“姐姐”。
雲婉清與劉淩霜走在莞傾殿的院中,並未答話,隻是笑笑的點了點頭,摸著自己一天比一天大得肚子,臉上洋溢的幸福也愈來愈甚。
“娘娘,說來今年這冬可比往年要冷的多呢,您看,奴婢的手都凍傷了!”
柳兒走上前,再雲婉清麵前撒著嬌。
“來,讓我瞧瞧……嗯……這確實是傷的挺嚴重的,依我看呀,柳兒你還是快快回屋暖著去吧!”
柳兒被雲婉清這麼一說,臉上不由一紅,她隻是開開玩笑而已,說是凍傷了,其實不過是起了幾個小凍瘡罷了,哪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雙兒也捂著嘴輕笑著:“雙兒姐姐這手在凍下去怕是就不得了咯,哈哈,還不聽娘娘的話回裏屋暖著吧!”
“雙兒你這丫頭,在多嘴小心我不理你啦!”說罷,再次擺上委屈的模樣對雲婉清道:“娘娘~你看雙兒她……”
“好了好了,劉妹妹還在這裏看著呢,你們不可胡鬧。”
劉淩霜見幾人打趣,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曾言語,她也很是羨慕她們三人的感情,轉身在看向自己身後的萍兒,還是一如既往的低頭站在身後。
“嗬嗬,娘娘這兩丫頭還真是活潑可愛的緊,想來這日子是不會覺得悶了!”
“她們的性子就是這樣,但總歸沒惹出什麼亂子我也就隨了她們了!”
二人說著便從莞傾殿出了來,再後宮裏四處走著。
倏的,一個熟悉的不甚身影的身影跑了過來,定睛一看,竟是銀秋閣照顧曹秋蓉的陳嬤嬤,許是跑的有些急了,所以停下來時一直踹著粗氣。
“嬤嬤你這是……”
“貴妃娘娘啊,您可得為我家才人做主呀!”
陳嬤嬤一口叫出雲婉清的封號,還跪在了她得跟前。
雲婉清並不奇怪陳嬤嬤會認出自己,畢竟上次自銀秋閣回來後,她安排去打點的陳福安可是莞傾殿的人,隻要稍一打聽,誰不知陳福安是在哪兒當差?
“嬤嬤快快請起,你且說說發生了何事?”
雙兒與柳兒一同上前,站與陳嬤嬤的兩側,用力的將她拉了起來。
“娘娘快隨老奴去往銀秋閣一趟吧,到了您就知道了!”
看著陳嬤嬤老淚縱橫的模樣,心裏劃過一抹不好的想法,看了看劉淩霜,這才點頭隨著她向銀秋閣的方向行去。
銀秋閣依舊如那日她們來時的那般蕭條,雲婉清大概走的有些急了,有些不舒服,隻好任著柳兒與雙兒攙扶著繼續走著。
劉淩霜也緊隨其後,略顯擔憂的看著雲婉清,可心裏卻隱隱有著一絲她自己也看不透的想法在其中。
一入到內堂,雲婉清才剛坐下,陳嬤嬤便再次跪在了雲婉清的跟前。
“陳嬤嬤,秋姐姐人呢?”
“老,老奴對不起我家才人,對不起貴妃娘娘的一番囑托,老奴……”
陳嬤嬤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咽了起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也是淚如雨下。
“陳嬤嬤,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出來啊?不然我們娘娘怎麼為您做主呀?”
柳兒見此也有些不耐煩,看陳嬤嬤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挺嚴重的事情,可她反反複複總是說不到正點去,她們這些看著的人也是急的很呀。
“老奴……老奴……昨兒個夜裏我家才人硬是要跑了出去,任老奴怎麼攔也攔不住,老奴隻好跟在後麵,可是追著追著,便沒了我家才人的影子,老奴隻好在宮裏四處尋找著,可是找了大半夜也未有消息,老奴隻想著我家才人會不會已經回了銀秋閣,心裏便抱著這最後的希望,在天剛蒙蒙亮時回了銀秋閣,不想……不想也沒有我家才人的身影,老奴左等右等,仍未等到她回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等來了掖庭局……掖庭局一內監傳來的消息……”
本來年歲已大,加之一夜未眠,還四處奔波,說到後麵,陳嬤嬤的聲音已是沙啞的說不清話了。
雲婉清這時心裏也有了答案,雙手不由緊握起來,循著宮裏近來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曹秋蓉恐怕也是遇害了,難道真如秦海蓮所說,這宮中有著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她一向不信這些個鬼神之論,可今天,她也不禁開始有些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