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之中,除卻一樓還是燈火通明之外,住在二樓上的南叔已經早早的洗漱過,靠坐在床上看當天的報紙。
老年人仍舊保持著這個習慣,一如他當初進入道上時,慣用左手一般,這些都是老習慣。
結束了一天的喧囂,海城的夜色很美,南叔曾經對張術說過,往往隱藏在地下的,才是一個城市最終的本質,而今夜,注定不平靜。
南叔已是暮年,雖然還能與張術這等年輕人過過招,但體魄和心態都著實老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南叔已將報紙輕輕地放在一旁,摘下了老花鏡,苦笑著搖了搖頭。
人不服老真的不行,至少現在自己沒有老花鏡這等東西,就連報紙上的小字都看不清楚。
南叔打了個哈欠,拉上了被子,習慣性的,在南叔關燈的這一刻,站在門口的馬仔進來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走進了南叔對麵的房間,那是一個小小的休息室。
而就在這個靜謐而深沉的夜晚,一個身影卻悄悄地潛入進南叔的別墅大院之中。
別墅裏的馬仔並不多,僅僅有十幾個人,都是用家夥的高手,更心狠手黑,是南叔親自挑選出來護衛在自己身邊的人。
南天林年歲大了,自然覺少夢輕,稍微有一點輕微的聲響,南天林也能敏銳的爬起身來。
然而在這一夜,南天林似乎睡的異常安穩,毫無征兆地,房間紫紅紫紅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來。
隻看一個黑影摸著黑,出現在南天林別墅的二層,一層的大廳他並未經過,而是熟稔的打開二樓的窗戶,躡手躡腳的走在二樓的走廊裏。
似乎一切都異常的順利,這個黑衣人十分瘦弱,但卻能透過他的緊身衣看到那異常發達的肌肉和骨骼,一雙手上遍布老繭,就好像是一雙幹盡了粗活的大手。
“唰。”輕微的一聲聲響。
年輕的瘦弱男人從自己褲腿的地方抽出一把軍刺,上麵有三棱,三棱軍刺刺入人體之後,能夠帶出一條條的血肉,紮在動脈上,能將所有的血液放空,這樣厲害的裝備,除了軍隊裏,別無分號。
南天林睡的正安穩,從未想到會有人進來,而此刻,年輕而瘦弱的黑衣人已經輕輕的打開了南天林的房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個刹那,他似乎並不擔心被發現,隻是在遠處看著躺在床上酣睡的老人。
不可否認的是,他早在先前就已經在報紙上下了麻痹粉,所謂麻痹粉實際上是一種醫療藥粉,成分構成類似於嗎啡,有著麻痹神經的作用,在南天林的手接觸到那份報紙的時候,這一切實際上就已經開始了。
年輕而瘦弱的男人離南天林的床榻越來越近,但神情仍舊是不急不躁,似乎想看看這個在海城一手遮天的人物到底長什麼樣子。
然而,南天林的模樣終究是讓這個年輕人失望了。
他太老了,雖然才剛剛過花甲之年,但在道上,這個年齡還沒有死傷的人,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奇跡,因為南天林既沒有在當權時被火並掉,更沒有因為年輕人想要上位而被幹掉,不得不說,南天林已經足夠幸運。
但幸運到了今天,就已經到了頭,瘦弱的年輕人終於止住了觀看的興致,手中緊緊地握著的那一把軍刺。
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就在現在,幹掉南天林!
隻看當年輕人手中的軍刺瞬間刺向南天林之時,幾乎是不可抑止的,聽見了一聲令他恐懼萬分的聲音。
那聲音的來源正是南天林。
“你要刺殺我?”南天林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一隻手穩穩當當的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冷聲開口說道。
年輕人急忙掙脫,沒但卻發現,南天林已經完全沒有先前那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兩個人就連力量也是相當。
隻聽南天林冷哼了一聲說道:“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江湖上,想殺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說著,便看南天林從被窩裏頭抬出一隻手,手上端著的正是一把勃朗寧手槍。
當下,年輕人的麵部肌肉一下子硬住了,不由得淡淡開口:“南叔果然夠膽量,現在的江湖,像你這樣的大佬不多見了。”
南天林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來刺殺我總需要一個理由。”
眼前的年輕人忽然歎了一口氣:“有人想要你的命,我自然會辦到。”
南叔眉毛一挑:“誰?”
年輕人不說話,隻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卻不料南天林猛地掀開被子衝了下來,直接一腳飛出,重重地踢在年輕人的手腕上,冰冷的軍刺將南天林的腳踝劃破,瞬間鮮血直流。
年輕人冷笑一聲,立刻向前,拳頭緊緊地攥著,關節泛白,猛地朝著南天林砸了過來。
就在這時。隻看南天林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撞開,早在先前,在這個年輕人進來的那一個刹那,便徹底的將南天林房間的門鎖反鎖上。
黑狼首當其衝,當他看見南天林的腳踝已經鮮血直流時,不由得發出一聲怪叫,緊接著拚命的朝著這年輕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