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的暖陽灑滿了整個房間,地板折射出淡淡的光。
池晚晚呆坐在角落裏,實在憋得慌,於是在保鏢的陪同下出去走走。
腳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但走起路來還是不太利索,隱隱作痛。
今天門口沒有圍堵著記者,應該是醫院出麵處理了,池晚晚在草坪的椅子上小憩一會,和身旁一個幾歲大的孩子玩了小會。
“你媽媽呢?你怎麼一個人?”池晚晚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頓時母愛泛濫,滿眼寵溺的看著小男孩。
“別碰我的孩子!”池晚晚的話音剛落,一個婦女極大的嗓音就從老遠的地方傳來,嚇得池晚晚渾身一顫,猛然抬頭。
身穿簡單襯衫的婦女大步朝著池晚晚的方向奔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池晚晚真的會動手傷害她的孩子一般。
“別跟這個姐姐玩……”中年婦女走近之後,忽然大聲的怒斥自己的孩子,趕緊將小男孩拉遠了,回頭用一種池晚晚就是罪人的目光看著她。
這樣的感覺讓池晚晚心裏頓時難受,如同匕首插進心髒,不斷扭擰。
“這不是那個宋鈺誠的妹妹嗎?”
“就是上新聞的那個女人啊!昨天看到的。”
“就是她啊!長得倒是一副好姑娘的模樣,心地咋這麼壞呢?”
“不就是嘛……”
言論一陣蓋過一陣,從池晚晚身邊經過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仿佛她就是千古罪人一般,不可饒恕。
身後的保鏢站在池晚晚身邊,倒也沒有說什麼,她本想轉頭的時候,忽然右手被人從身後一把抓住了,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響起,“跟我走。”
宋鈺誠熟悉的氣息環繞在四周,渾身都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質。
莫名的讓池晚晚感覺安心,更像是一種救贖。
一路都牽著池晚晚的手,從未鬆開過,帶著她回到病房,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摁坐下來,“在這裏等著,我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乖乖地聽了他的話,換衣,穿鞋,梳發,整理好這一切之後,宋鈺誠再一次出現在病房的門口,而後牽起她,離開病房。
他們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來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本以為一切都可以順利,池晚晚透過玻璃看到那成群的記者如同蜜蜂一樣湧上來時,她心裏是極度恐慌的。
不自覺的伸手抓住身旁的手,宋鈺誠微微一頓,而後反抓回她,意思大概是讓池晚晚不要害怕。
“宋總,怎麼辦?太多記者了,沒法開車啊……”宋鈺誠的新司機劉輕轉頭看向他們,表情苦惱。
“宋先生,宋先生,您可以下來嗎?”
“池小姐,池小姐……”
外麵的撕喊聲敲擊著池晚晚的耳膜,聽得心煩意亂。
似乎有一種要撬開玻璃把攝像機都放進來的感覺,讓池晚晚很恐慌。
其實待在宋鈺誠身邊這麼多年了,對於這樣的場麵池晚晚也見怪不怪了,但是從來都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激烈的,你爭我搶,場麵失控。
他們的車正巧擋在了路中間,加上成群的記者和群眾圍堵,身後的汽笛聲彙成一片,帶著哀鳴,讓池晚晚幾度頭疼欲裂。
宋鈺誠撥通許景輝的電話,他跟醫院的保安一同前來維持秩序才讓場麵得以緩和,最終道路終於被疏通了。
回到宋宅之後,池晚晚感覺完全虛脫了,宋鈺誠安頓好她之後,她昏睡之前隱約聽到電話鈴聲響起,頓時清醒,微微睜開雙眸,半眯的眼簾中看到宋鈺誠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
“發表道歉聲明又如何?池晚晚受到的傷害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宋鈺誠的聲音斬釘截鐵,池晚晚頓時清醒了,難道是關霖要發表聲明?
“我昨天跟關霖會麵,已經跟他說過了,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池晚晚頓時起身,赤腳走到暖暖的地毯上,來到了宋鈺誠的身後,落地窗倒影著池晚晚的身影,宋鈺誠頓時轉身,“我先不跟你說了,就這樣。”
“你在跟誰打電話啊?是傅斌嗎?”池晚晚試探性的問著,“是關霖要發表道歉聲明嗎?”
宋鈺誠點頭,將手機丟到一旁,“是。”
緊皺著眉頭,池晚晚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不讓他發表道歉聲明?隻要他說出來,一切不都好了嗎?你為什麼要阻止他呢?”
“我得讓他長長記性,凡事都需要代價。”
“宋鈺誠!”
池晚晚的怒斥聲剛落,宋鈺誠就直接脫口而出,“別阻攔我。”
“你看在他是我過往同事的份上,你就不能放過他嗎?”池晚晚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真的不能嗎?”
“池晚晚,你現在還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嗎?關霖這個人對你的名聲以及生活都造成了威脅,你還打算放過他嗎?”宋鈺誠淩厲的目光忽然緩和下來,頓時勾起諷刺的冷笑,“我養育你十年,你卻一心想要至我於死地,別人傷害你,你卻求我放過他,看來我這十年,真的是養了一匹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