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低沉喑啞又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池晚晚心裏不由的一顫,宋鈺誠怎麼會在這裏?
那、那剛才的話,宋鈺誠聽到了多少?想到此,池晚晚心驚不已,著急之下,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眼眶已經微微有些泛紅了。
想到此時她與寧祁的動作,池晚晚心裏更是忐忑不安起來,手上一個使勁兒,池晚晚直接推開了寧祁。
感受著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池晚晚轉過頭,一眼便對上了宋鈺誠金色細框眼鏡下那雙幽暗深沉的眸子。
天雖然下著雨,但宋鈺誠卻沒有打傘,雨滴落在他的頭發上,不僅不顯得狼狽,還隱隱有幾分瀟灑俊逸的味道。
宋鈺誠眼神平靜無波的看著池晚晚,似是什麼事兒也沒有一般,但池晚晚知道,宋鈺誠越是這樣,那代表著他越是生氣!
見宋鈺誠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池晚晚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眸子,眼神閃躲,不敢與宋鈺誠對視。
“宋…鈺誠、誠,你、你什麼時候回、回來的?”
宋鈺誠緊抿著唇,沒有回答,邁著優雅矜貴的步子朝池晚晚走近,在池晚晚忐忑不安的神情中,站在了池晚晚的麵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池晚晚緊張的咽了咽喉嚨,本以為會是一番怒斥,卻沒想到宋鈺誠動作優雅的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池晚晚肩上,還溫柔繾綣的擦掉了池晚晚臉上不小心滴上的雨水。。
看著宋鈺誠指節分明的大手在自己眼前晃蕩,池晚晚微微有些愣神,然而,在池晚晚愣神中,宋鈺誠卻是收回了手直接越過了池晚晚,朝寧祁走去。
聞著獨屬於宋鈺誠的淡淡煙草香從鼻尖飄過,池晚晚微微愣神,側頭朝宋鈺誠走過去的方向看去。
池晚晚剛抬起眸子,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瞬間睜大了瞳孔。
寧祁一聲慘叫,接著,整個人便如沙包一般砸在了後麵的車子引擎蓋上,而後掉落在地,躺在雨水中,曲著身子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
池晚晚被這一幕嚇得呆愣了幾秒鍾,但很快反應過來,驚叫一聲,“寧祁哥!”
驚呼間,池晚晚扔掉手中的雨傘,急匆匆的朝寧祁撲過去,奔跑之下,身上宋鈺誠的外套也不小心掉落,落在了雨水中。
然而池晚晚卻是根本沒注意到一般,徑直撲向寧祁。
宋鈺誠餘光瞥到池晚晚臉上對寧祁濃濃的擔憂之意,再看著地上已經慢慢被雨水浸濕的外套,心底越發的苦澀,在池晚晚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伸出手,抓住池晚晚的胳膊,拉著池晚晚不讓她上前。
池晚晚轉過頭,一臉怒氣的看著宋鈺誠,“宋鈺誠,你幹什麼!你發什麼瘋!”
池晚晚本想表達自己的怒意,但沒料到轉頭對上宋鈺誠眸子的那一刻,眼眶卻突然湧上淚意,說話間,眼淚更是以不可思議動物速度飛快的落了下來。
晶瑩剔透的淚珠從池晚晚眼眶裏落下,與臉上的雨滴混合在一起,難舍難分。
宋鈺誠緩緩的咽了咽喉嚨,吞下口中的苦澀,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嘲意,他發瘋?或許是吧,看著寧祁這張臉,平時自製力一向很好的他卻突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拳頭便也不受控製的揮了過去。
池晚晚眸子裏的倔強和責怪刺痛了宋鈺誠的眼睛,心裏越發苦澀,如喝了黃連水一般。
這一次,難得的,與宋鈺誠氣場的碰撞,池晚晚沒有敗下陣來,看著池晚晚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和因為淋了雨越發蒼白的麵容,宋鈺誠垂下眸子,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緩緩放開看池晚晚的胳膊。
他們兩人都是這樣的倔脾氣,但是,總得有人服軟不是嗎?
得到自由的池晚晚立刻奔向寧祁,將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的寧祁扶起,搭在自己身上。
看著寧祁慘白的臉色,以及不斷浸出的豆大的淚珠,池晚晚不由的擔心的問道,“寧祁,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疼痛已經稍稍減輕的寧祁抬了抬眼皮,與池晚晚仰起的眸子四目相對,微微哆嗦著嘴角道,“我沒事兒,別擔心。”
身子的大部分重量搭在池晚晚身上,寧祁抬起頭,看著宋鈺誠,似是嘲諷,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忌憚,,“宋總真是好手段!”
對於寧祁的話,宋鈺誠充耳未聞,嘴角緊緊抿著,被雨霧濕了的鏡片後便,一雙漆黑深邃滿含警告之意的眸子死死盯著池晚晚。
因著雨大了的原因,池晚晚的外套已經半濕了,頭發也已經被淋濕,一縷縷的耷拉在頭上,狼狽卻略顯幾分獨特的美感。
池晚晚身體本就不好,秋雨涼,因為淋了雨的原因,池晚晚臉色已經微微泛著白色,身子也因寒冷而微微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