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天真的隻是偶遇,但說出去誰信?
前腳剛跟裴家的侄子兩清,後腳又跟裴家的叔叔扯上了關係。
她要是圍觀群眾,也肯定能用口水把自己淹死啊。
還不知道裴爺爺有沒有看到這新聞,他又會作何感想?
想到老人那張枯瘦的臉和渾濁的眼睛,陸宛宛的罪惡感便更添了一層。
還有陸家那邊,葛氏又會怎麼編排自己?
一個早上,陸宛宛都陷在道德的譴責和輿論的衝擊裏不能自撥。
那句不懼人言的話,隻針對網上的圍觀群眾,放在身邊人的身上,就不靈驗 了。
她不敢再看網上的那些評論,最後幹脆丟下手機,隻帶了錢包和鑰匙就出門。
先是去了一趟超市,采購了一堆 生活用品。
辦好送貨上門的服務之後,她又走進一家花店,想給屋子裏添幾分生氣。
可沒想到她捧著一束向日葵剛走到樓下,便看見了不遠處正來回踱步的陸展元。
他怎麼來了?陸宛宛的腳步一頓,直覺應該沒什麼好事。
果然,陸展元轉頭一見她,立刻怒罵起來。
“陸宛宛,好啊,你還有心情買花。
你說,裴進的事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讓裴家的人害他是不是?”
陸宛宛的神色一冷,這位父親大人, 次次都是為了別人的事找上她不說,還次次都口出惡言,恨不得把什麼髒水都往自己身上潑 。
從小到大這都養成慣性了。
“爸,你究竟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轉身便準備要走。
可陸展元卻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猛地將她懷裏的花搶走扔到了地上。
“你還裝,你這個冤孽,你好狠毒的心計。
我知道你恨我,但讓裴家接受你姐姐的事,是你親口答應的。
你逼得我和婉儀跪下來求你,結果你根本就是耍我們,你根本沒求裴老爺放過他。
你是求裴老爺對付他,把他從公司除名的是不是?”
“裴進被裴氏除名了?”陸宛宛微詫。
陸展元一見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陸家上下雞飛狗跳 ,就你一個人最逍遙,你 姐姐都快哭瞎了,你婉姨也整天尋死覓活的。
就你,還上電視 逛車展……你成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陸展元剛吼完便捂著心髒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他有陳年的哮喘病,一激動就容易窒息。
眼下陸宛宛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趕緊扶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爸。”陸宛宛冷著臉叫了一聲,接著又沉聲道,“我是答應過你,我也做到了。
裴爺爺那邊已經鬆口 ,你現在說裴進被公司除名的事,我不知道,也跟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那他還不是因為你才被裴家趕出來?
現在公司都把他除名了,以後在這A城,他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陸展元痛心疾首地道。
“是嘛?”陸宛宛冷笑,“你們說我害他,又說裴氏針對他,那就算是裴家故意整他 ,也一定有個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