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易夢終於從沉睡中醒來。
休養了一夜,她的氣色好轉不少。
屋外暖盈盈的陽光,聖潔又美麗,讓易夢忍不住走到落地窗前,抬頭觀望:簾子撤走了,是他吩咐的麼?
沐浴著朝陽的清輝,易夢眼底濃重的陰霾,稍稍被淡化。
“小姐,您醒啦?我這就去告訴少爺!”
易夢回眸,隻注意到跟她說話的人,已經不是先前那個阿姨。
來不及阻止,小丫頭就歡快的跑下樓梯,該是不知道易夢最不想麵對的人,就是對方口裏的“少爺”。
揮散不去的愁雲,再次爬上易夢的眉頭,她目光留戀的掃了眼窗外的光芒四射,心灰意冷的回到床上。
來到易夢的臥室,瞧著對方萎靡不振,季少軒邪肆挑唇,笑容冷得瘮人:“你這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要是被庭風看到,怕是會把他心疼死。”
不願搭理季少軒的戲謔,易夢沒有吭聲,耷拉著眼皮,安安靜靜的靠在床頭。
盡管易夢不回應,季少軒也仍然不肯放過對方。
昨天,葉庭風不顧跟他多年的兄弟情誼,替易夢這樣罪該萬死的女人打抱不平,他麵上不露痕跡,實則卻懷疑起:易夢是不是打算效仿自己的父親,聯合他最親近的朋友背叛他?
“心虛了?被我戳中了?易夢,你口口聲聲說討厭你爸的所作所為,可你利用庭風的同情心,讓他不惜與我翻臉,這手段,你爸也要望塵莫及吧……”
易夢撐起眼皮,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季少軒。
然而,她張嘴許久,最後卻沒有吐出一個音節。
不知從何時起,季少軒變得心胸狹隘、多疑,並且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
執著如易夢,都漸漸打消了去感化季少軒的心思。
見易夢依舊緘口不言,一直擺著張臭臉,季少軒很不爽。
麵上充斥著戾氣的季少軒,禁不住暗暗問自己: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她憑什麼能那麼淡然,覺得我過分?
真是可笑,既然敢背叛,就得承受應有的代價!
踱步到床頭,季少軒居高臨下的睨視著易夢,滿臉嘲弄,語氣也十分不屑:“不承認就算了,我來也不是為了跟你說這個,你這種貨色,還迷惑不了庭風。”
從西裝口袋掏出打火機和香煙,不顧易夢是病人,季少軒表情愜意的吞雲吐霧,使整個房間都彌漫著刺鼻的煙味。
香煙燃到盡頭,季少軒彈掉煙蒂,輕描淡寫的通知易夢:“你流產了。”
易夢眼神麻木,流產對她而言,已經算得上家常便飯,多一次或是少一次,基本無所謂了。
猜到易夢不會被第一個噩耗給刺激到,季少軒又扔給易夢第二個重磅炸彈:
“庭風說,你以後懷不上孩子了。”
不留給易夢一絲一毫的希望,季少軒故意誤傳葉庭風的診斷,想看看易夢聽到這個消息後,還能不能保持鎮定。
易夢心驚,目光呆滯,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
她腦中重複回響著,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這句話,眼珠死死定在蓋著小腹的被子上。
心在滴血,連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