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江南水鄉,也多的烏煙瘴氣煙視媚行之地。
“來來來,下注了啊!”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
“開!”
一陣轟亂,喜怒貪嗔癡百態皆有。
二樓靠窗的雅間裏,紅衣俠客背著把劍,長發束在腦後,看了下麵的賭局,輕輕歎了口氣。
不多時便有小廝捧著個托盤進來提醒,“客官,您又輸了。”
他轉過頭,極為年輕的樣貌,唇紅齒白風流俊俏,隻是那眯起的眸子帶了幾分邪氣。“輸了就輸了,幹什麼加個又,晦氣!”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貴族公子,也不愛逛窯子,隻混淆在賭坊。
三天兩頭的來,還玩什麼輸什麼。
這都大半年了吧,輸掉的財物都可以累成座小金山了,偏偏還不死心。不管輸了多大的賭局,第二天照來不誤。
每次來都在樓上呆著,不讓人看見臉。就算是有人出老千喝酒鬧事一概不管,就好像是為了輸而輸。
“公子接下來還要押什麼?”
“今兒個輸光了,沒什麼好押的。”他靠在欄杆上,望著下麵的人百無聊賴。
小廝諂媚的笑,“您身上不是還有把劍?”
“不行。”他一口回絕。
“也是,這劍並非凡品,一看就是公子心愛之物,莫非是什麼重要的人所贈?”
重要之人啊,他腦中浮現一抹身形,隨即搖頭將劍解下扔給了小廝,“拿去。”
那小廝眉開眼笑的接了,走了二步才記起來,“不知公子這回押什麼?”
他懶洋洋的道,“押大。”
“好嘞。”
賭局開場,搖骰子比大小沒半點新意。
押上來的賭注什麼都要,夜明珠金葉子甚至是畫卷真跡,而最受矚目的無疑是那柄長劍。
劍長三尺,劍身泛青,古樸非常。當其出鞘,冷光劃過帶來一室靜謐,每個人的臉上浮現貪婪的神色。
“這是什麼劍?”有人問道。
小廝故作神秘,“賭坊有賭坊的規矩,不好說。”
“來來來,下注了!”
同之前的任何一場賭局一樣,紅衣公子這次卻是站直了身,望著下麵桌上的長劍,五指微微握緊,繃的好像一張拉滿了的弓。
大門猛地被人踹開,他回頭,一道黑衣身影襲來,一把扣住他脖頸將人抵在了桌上。
“嗬嗬嗬……”他被掐的麵色發青,卻仍是在笑,“月明,你越發沒大沒小了。”
黑衣人蒙著麵紗,右手執劍,竟是身量未足,聲音稚嫩卻帶著極冷的口吻,“十三他們從北邊來了消息,主子沒死。”
他的眸子一縮,泛著寒光。
安月明鬆手,麵紗下的圓臉嚴肅。“主子沒死,老大,你還要呆在這裏麼?”
“沒死?”紅衣公子爬起來拍了拍袍子,“沒死是在哪兒,他那個性子,拖著半條命都得把家當帶上。”
黑衣蘿莉抱著劍,聲音冷硬,“你把主子的錢輸光了,若讓他知道,老大都沒得做。”
“嗬,就你這丫頭片子也想坐我的位置?”他嗤了聲,伸了個腰鬆了鬆筋骨,“那死要錢的現在在哪裏,記得姓韋的箭法不錯啊,當時怎麼就沒一箭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