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似乎是不聽到答案便不會死心,嘴角輕扯,安玖笑得惡劣,“我認不出來,畢竟你易容之法如此絕妙。”
“不過是那一支紅豆簪子,剩下的不過是詐你一詐罷了,不曾想你會真的上當。”
“你!”金珠氣的肉又抖了抖。
安玖饒有興趣,“你這身形同我在伊人閣的時候可是天差地別呐,不知是用的什麼法子。”
她望著安玖的模樣,不答反問,“你究竟,為什麼要揭穿我?”
無論怎麼樣,也不該挑在這個時候,她究竟有何意圖。
安玖收起笑容,“大抵是覺得你死了可惜,而我卻是恰恰有點舍不得你死的。”
透過她冰冷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玉珠竟覺得自己真是到了死期。可安玖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又怎可能有這機會動手!
安玖又豈會不知她心裏在想什麼,卻是半個字都不打算多說了。
……
夜幕降臨,屋簷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滑過。
安玖在黑暗猛地睜開眼睛,翻了個身起來,用火折子慢吞吞的點燈。
刀劍錚鳴,有破瓦碎裂,隱約夾雜著痛呼聲。
安玖坐在桌前,衣衫整齊,給自己沏了壺茶。
夜裏涼風,有血腥氣兒飄進了繡樓裏,屋頂上的動靜更大,一柄長刀破窗而入,距離她三尺之際死死的釘在牆上。
茶水漸涼,她絲毫未動。
夜更深了,外麵腥風血雨,屋裏的燭火卻微微閃動著暖意。
許久之後,屋子外麵才重新安靜下來。
有人推開門,還未見得其形貌,一枚飛鏢就掐滅了燭火。
安玖握著杯盞,若有所思,“謝翎臣?”她沒想到他會親自來。
他靠在門前,月光照出倒長長的影子,聲音無波,“夜深了,睡吧。”
“外麵這麼吵,如何睡得著。”安玖睜著眼睛,看不見他此時的模樣,“為何熄燈,我摸不到床在哪裏。”
他聞言微微停頓,又道,“明日便是婚期,別人說成親前雙方還是不要見麵為好。”是以他足足有一月未曾來見她,有時候心裏想極了,就趁著天黑來看她。也不敢進去,怕弄醒她,就站在門外站一會兒,等手下來催再回去。
若不是真的喜歡,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
安玖聽了不為所動,“那你走吧,我要點燈了。”
眼前一道勁風劃過,她微怔,整個人已經被他圈在懷裏。
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兒,安玖努力鎮定下來,“你受傷了?”
“是別人的血。”
她的心便沉下去,嘴上卻道,“那就好。”
謝翎臣牽著她將人帶到床上,隨即鬆開手,規規矩矩的坐在桌上了。憑著月光,安玖看到他坐在桌前在喝茶杯裏的水。
“今夜死了很多人。”
她低低的應,“哦,是嗎?”
“你故意拆穿身邊婢女的身份,為的不就是讓我防備。”他喝了半杯茶水下去,依舊不動聲色,“托你的福,今晚死傷不少。”
她狀似疑惑,“防備了還死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