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朝日,韋家一紙上書狀告趙氏縱子行凶,殺害韋家子弟以及舞姬燕飛花等三人。
朝堂上韋氏一派和趙家一派鬧得不可開交,死的人雖是韋家子弟,卻是個無足輕重的。
韋氏要鬧,隻因要趁此扳倒趙家。就算扳不倒,也要讓其狠狠脫層皮。
那肇事的趙玉成,可是趙家這一輩最優秀的孩子。折了他,以後韋家能省多少麻煩。
南帝昨夜聽說了這事,早晨韋貴妃又過來旁敲側擊,現在上朝還要鬧,被擾的不厭其煩。
遂大手一揮,“將趙玉成先行收押,此事移交大理寺處置,國舅和趙大人旁聽,相國監審,諸卿可有異議?”
眾人小心察看帝王不耐煩的神色,高呼萬歲。
相國大人和國舅爺的關係不好,絕不可能偏幫韋家,而趙家據小道消息可是得罪過相國大人的,自然也不可能徇私。
再者相國位高權重,處事公正不阿,受賄的機率極小,不會偏袒任何一方,是以此事交由他最是妥帖。
先不說韋趙兩家人下了朝之後臉色有多難看,相國大人的臉色也是夠黑的,不知是何緣故。
自從相國娶親以後,這心思就愈發的難猜。
其實也不難猜,不過是相國大人和夫人冷戰,昨夜睡了一晚上的書房,估計今晚上回去還是得睡書房。
出了宮門,金子守在馬車便上問道,“爺是回府呢還是去哪裏?”
府邸是不能回的,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那寶貝疙瘩弄死,沉吟一會兒道,“去碧波樓。”
相國大人是不能碰酒的,看來是要去喝悶茶了。
等到了碧波樓,相國大人下了馬車又折回去,吩咐道,“你不必在這裏等我,先回府去,路上經過糕點鋪子再尋幾樣夫人愛吃的。若是她問起我,就說我今日在傅大人那裏下棋晚些回府。”
金子稱喏,又故意問道,“若夫人沒問及……”
謝翎臣冷冷瞥他一眼,麵色陰沉的走了,會不會問起他自己心裏沒點逼數,還用得著旁人來說!
三樓的廂房是預留出來的,無論定下的人來不來,屋子都是空出來。就怕那些大人物心血來潮,因此而觸怒了。
謝翎臣前腳踏進廂房,眉頭就是一緊,桌上新沏了茶水,空氣中夾雜著隱約的茶香味。這種茶葉味香且苦,不是南朝所有的。
“大人,茶沏好了。”
謝翎臣側頭看向身後的人,“你先下去吧。”
“喏!”
門被關上,謝翎臣走到上位,兀自坐下,對著空蕩蕩的屋子,“既然來了就出來,躲躲藏藏可不是君子所為。”
他話音剛落,屏風後才顯現出道人影。
一身黑色長袍,發冠高束起,來人身材高大,氣度不凡,正是魏非墨。
一見到他,相國大人自動開啟嘲諷模式,“你還真是無孔不入。”
“謝廷之,你說話陰陽怪氣的就像個怨婦。”
怨婦?嗬!“東陵的人還不走麼,南宮玄妃下個月就要出嫁了,聘禮也沒送來,難道隻是貪圖柔公主的嫁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