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驀地現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夫人,該回去了。”
李哲瞬間回過神,腦子裏什麼旖旎通通消失不見。
安玖頷首,勾著空酒壺站起來,往來時的路趟回去,同他擦肩而過。
那瞬間,李哲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悵然若失?
於是直到她消失不見了,他才猛地想起來自己還沒從她口中得到承諾。
而後天,就是趙玉臣一案複審之日。
……
五月二十一,天晴風清,相國大人休沐在家。
謝翎臣早間起來打了套拳,用過早膳,便坐下來老神在在的下棋了。棋子放在一側,棋盤錯落,黑白子走勢散漫,隨性的很。
等了許久,他飲口茶,問旁邊的小廝,“現在什麼時辰?”
“巳時了。”這都等了一個時辰,金子暗自嘀咕,虧得您有耐心,自己跟自己下棋還挺樂嗬。
謝翎臣瞥他一眼,“當小廝委屈你了是吧。”
“哪能啊,金子雖是個小廝,可也是爺身邊的人,旁人羨慕都來不及,怎麼會委屈?”
白子啪嗒一聲落下,驚得金子抖了抖,謝翎臣麵無表情,“都敢給我臉色看了,我看你才是爺。”
金子閉了嘴,低下頭做恭敬狀。
“若是再犯,你也不用在我跟前呆了。”
“喏。”
謝翎臣教訓完人,心裏舒服不少,捏著棋子看到先前白子落下的地方皺眉……不小心吃掉黑子了。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他耳力靈敏,此時卻盯著棋盤,直到那人將將走到門口,才故作不經意般的抬頭。
這一眼看的,就有些收不回來。
長發綰成了留仙髻,穿得一身的白卻愈發出塵了。削肩細腰,衣袂飄飄,抱著把長琴行走間恍若神女。
黑子脫手而出,落在地上滾出去再停在那人腳邊。
安玖抬眼去看,相國大人右手輕扣案幾,麵上風淡雲輕,“怎麼來得這麼早?”
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以為他是諷意,直接道,“是來遲了罷,叫你好等。”
安玖說話間彎腰去拾地上的黑子,收在掌心,幾步間到了他麵前,“喏……”
那小小的黑玉石子,越發襯得皓腕凝霜,相國大人一下握住了那隻手,不經意摩挲了二下。
安玖一股子惡寒冒上來,忍著要給這下流坯子的一巴掌。“今日踏青,還去不去?”
相國大人思了瞬,抬臉,“……不想去。”
安玖一巴掌就落了下來,沒敢打臉,拍掉他的那隻手道,“既然不去,你為何又讓我好好打扮一番?”
他慢吞吞的答,“女為悅己者容。”女子會為了喜歡自己的人精心打扮。
安玖聞言嘴角一抽,她還真的差點就信了。
相國大人將人帶進懷裏,溫香軟玉心情極好,“玖兒,叫聲夫君來聽聽。”
擦!“你莫不是腦子磕哪兒磕壞了?”
謝翎臣掐了把她的腰,安玖痛的跳起來,“你大爺的……”
相國大人按著人硬生生給坐腿上了,也是黑了臉,“再罵試試?”
“你大爺。”
“叫夫君。”
“你大爺。”
“安玖!”他直呼她姓名,好好的張俊秀臉龐都給氣歪了。
安玖瞧著於心不忍,拍了拍他頭頂,“好了,不要生氣了,容易老的……”
他提醒,“你也隻比我小二歲。”
她同意的點頭,“但是你長得像三十歲。”
相國大人今年,二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