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王城,魏蓮便下了那誇張的轎攆坐上馬車了。回東陵的路途遙遠,抬上一路要抬死人的。
馬車足夠寬敞,墊了厚厚的軟墊,滾幾個來回都沒問題。就是多了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可抵不過魏蓮心裏不舒服。
好幾個時辰過去,她終於忍不住先開口。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她冷眼睨著對麵的女人,對方手執柄玉骨小扇,支著頭懶散的靠在幾上。紅裙曳地,單薄的紗衣披在肩上,隱約露出精致的鎖骨。明明是同樣的打扮,可舉手投足莫名的吸引人視線。
魏蓮下意識攥緊了拳,有種被人比下去了的惱怒感。
“看你生的好看,不覺多看了幾眼。”安玖實話實說,順帶也算是誇自己了,不過看著對方還真跟照鏡子一樣。
魏蓮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撫上自己的臉頰,“我原本的容貌就很好看。”
“嗯哼……”
“你哼什麼哼!”她摸上腰間的軟鞭狠狠抽了過去,啪的一聲打在了對方纖細的脖子,雪白的肌膚上留下道醒目的血痕。
“你怎麼不躲?”魏蓮捏著鞭子,心裏有點心虛,打的位置太顯眼,皇叔要生氣的。
安玖收斂了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能感覺到鎖骨到下巴的位置火辣辣的。玉骨小扇咯噔一聲放到案幾上,她的坐姿正了幾分,從另一邊的銅鏡清楚的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目光漸冷。
這威壓深厚,魏蓮動怒,“放肆,你再這樣看,別怪我再給你一鞭子!都出了南朝的王城,你以為你還是所謂的相國夫人?!”
長鞭襲來,耳邊劃過淩厲的勁風,眼見得就要抽到臉上,皮開肉綻。
然而對方並沒有發出痛呼聲,魏蓮定了定神,眼見得那女人竟是徒手握住了鞭子。
怎麼可能!她睜大了眸,這一鞭子若不是習武之人斷不可能接住。
怔忡間,對方一個巧勁直接將她手裏的鞭子奪了過去。
“啪!”脖子上多了一道同樣位置的痕跡。
她正要發作,眼前卻是一花,那女人身形極快忽至眼跟前,右手為拳毫不猶豫就是一拳。
魏蓮捂著右眼跌坐在榻上,忍不住痛呼出聲,“放肆!”
又是一拳落下,這回是左眼,十分對稱。
“你敢!啊!”
“來人,快來人!”
馬車之外,侍衛們雙目望向前方恍若未聞。
不出片刻,那蓮公主便腫成一個豬頭了,“別、別打臉……”
安玖麵無表情拎著她衣領將人抬起來,“我這個人最是惜命,但凡別人有半點想害我的意思,就休怪我先下手為強了。”
剛放出狠話,手下人的臉忽而有了淺淺的裂紋,安玖疑惑,眼見得那張臉的裂痕擴大直露出惡心的皮肉來。
手一鬆,安玖施展輕功立馬退後幾步,若有所思,“你練了邪功?”她多加一句,“武功很弱啊,這功夫不練也罷。”
魏蓮聽了用衣袖遮著臉,往角落裏縮成一團,一聲也不吭的。肩膀顫了幾下,似是在哭。
講真,安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跟個姑娘動手,動手就算了,還把對方給打哭。
服下那傻白甜未婚夫給的丹藥之後,不過小半個時辰她體內的內力便悉數回來。隻是內力忽然回來還有些不習慣,大半年都沒動武了,第一道鞭子落下的時候就沒反應過來。
“我的藥……”
安玖低頭,小小的白瓷瓶正滾落在腳邊,她拾起來慢吞吞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