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醫館門外的燈籠熄滅了，安玖半背著書生站在外麵將那木門敲得咚咚響。
“誰在外邊？”
聽見裏邊傳來聲音，安玖連忙應道，“大夫看病呢，有人受了重傷。”
裏麵頓時沒聲兒了，安玖眉一皺，敲得越發厲害。
“大夫今兒不在家，去外麵喝酒了。”
安玖聞言要走，忽而反應過來，“再不開門，可別怪我了。”言罷，她已是開始抬腳踹了。
裏麵的人似乎是受不住，好一會兒，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扶著油燈，半遮半掩的打開了門，神色困乏，“別敲了姑娘，進來吧。”
“我這剛躺下呢，你就在那敲敲敲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跟著進了屋，老者點亮了蠟燭，燈火通明。
安玖安置好書生，撐著下巴坐在旁邊看大夫搭脈，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樣了？”
他沒好氣，“斷了三根肋骨，好好修養，沒什麼大礙。”
安玖不信，“沒什麼大礙？他都吐血了，您倒是開藥啊！”她從腰間解下錦囊，打開裏麵的小金珠一把放在案幾上，“給他用最好的藥。”
嗬！這夠財大氣粗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喲。”小老頭搖著頭慢悠悠的去寫方子，“姑娘，這是你什麼人啊？”
她望著書生在燈火下通透的臉龐，語氣帶點內疚，“我哥把他打成這樣的。”
“原來是你相好。”小老頭聽她答非所問猜了個大概，“家裏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啊？”
安玖否認，“不是，我哥今晚上發了病出來又沒吃藥，所以才胡亂傷人。”
“哦，你哥生得什麼病啊，讓他也過來看一看。”
“瘋病，治不好的。”
小老頭寫好方子抓了藥，拿著堆繃帶傷藥過來了，借著光看清受傷的人，“這小夥子長得真俊……”
一邊說著，他就要脫人家衣裳了。
安玖眼睛不眨的盯著，小老頭頓了瞬看她，“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還是出去等罷。”
她聽了隻好出去，又不放心磨磨蹭蹭的的往外挪，“老先生，你可千萬要治好他……”
小老頭聽了就笑，等門關上，那姑娘出去走遠了，榻上的人卻睜開了眼睛。
“小夥子，你總算舍得醒了？”
謝翎臣望著閃爍的燭火，唇邊掀動一絲笑意，幾不可見。
……
皇庭裏各處的商鋪都打烊了，街道黑乎乎的，走在路上分外冷清。從醫館出來再將人送回家，天色早已晚的不能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