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複從袖中取出一物道,“戴著本侯的這枚私令,北庭十二城,殿下可來去自如。”
安玖飲茶頭也不抬,“我用不著。”她便是要去哪兒,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人家一塊玉佩就行,憑什麼到他這兒就不行。
他握了握拳,解下腰間的錦囊,“再加上護城軍的半枚兵符,如何?”
他話音方落,廳內頓時一靜。兵符,可不是區區一枚解百毒的玉佩那麼簡單。
可半枚軍符如同那拆得七零八落的守城令一般,沒有合在一起,就什麼也不是。
“湊合吧。”安玖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朝身邊的安月明使了個眼色,對方意會即刻就將東西收上來,而那吳複案上的碎片自然未被收走。
他聲音一沉,“慢著。”
“怎麼,你反悔了?”安玖問道。
“非也,想問殿下,護城軍的兵符夠不夠我多說一句。”
“你想跟我提要求,你想提什麼要求?”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
“廷安居士的故事我們也聽夠了,猜也猜過了兩回,這一回不如來點新鮮的。”最好是一局定輸贏,也免得出了變數。
“說說看。”
“換個地方,我們比賽馬。”吳複起身,環視眾人,“一路設滾木火坑,從城外的盤山起,誰先到得此處誰便是贏家。”
有人反對,“城中盡是我北庭子民,一個不慎,便是條人命。”
“那有何難,清出一條道來便是。再過二日便是鬼節,到了子時街上斷不會有半個人影。”他想的周到,再沒有人提出異議。
“比賽馬?”燕青淩恒在外麵逛了二圈回來,依舊牽著他心愛的小黑,眸子發亮,“你們要比賽馬,那我也去。”
“你已經輸了。”吳複想起這小子的騎術,心裏咯噔一聲。不過一想,神算子他都不怕,豈會怕了這小子。論起賽馬,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不是可以加注。”燕青淩恒認真答道,所以他究竟在門外站了多久。
“當然,你有什麼可以給我的?”她雖是在問,目光卻落在他身側。
燕青淩恒望了眼還毫無所覺的刨地的小黑,緊了緊韁繩,“它認生,不會跟別人走的。”
是嘛,認生啊!安玖摸著下巴,嘴角微微勾起。
片刻後,燕青淩恒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仍是不能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家小黑居然隻因為一個果子就被人勾走了,一個破果子?
隻能說,果然還是匹馬麼。
那匹馬可是絕世神駿,沒了它的燕青淩恒倒是讓人微微放下心來,至少吳複就是如此。
“還有人要加注麼?”安玖再問了一遍,亦是最後一遍。
“這是我私章一角,同侯爺的兵符相似,城中布防皆憑它調動。”同樣的道理,沒有合在一起就什麼也不是。
“私章一角。”
“私章一角。”
“私章一角。”
安玖看得啞口無言,掰章掰的辛苦吧,那個偷偷在袖子裏掰印章的,哎我說,你掰不動就不要掰了。
納蘭明妃的確掰不動,她在第二輪的時候輸了,於是她解下鬢發的朱釵,交予一旁的侍女,“這是我的結親禮,由四國內最有名的兵器大師所製,殿下且做防身用吧。”
“結親禮?”安玖想說那多不好意思。
“就在月前,他死於亂軍之中。”納蘭明妃望她,所有的情緒都藏在那張平靜的臉龐下,“他是個小人物,殿下應當不記得。”
安玖點點頭,輕描淡寫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