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巳時在這裏,你還孤。”溪雅喔了一聲。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那什麼簪子。
話說那日嬴政讓她帶簪子的時候她有去別苑找,結果沒找到。傷腦筋,然後回家就把這茬給忘了。也許在長安君府裏也說不定。
“身體不好要看太醫啊。”
“你根本巴不得朕早死,何必虛情假意。”
溪雅沒有作聲。
長久的沉默。
雪白的月光照在湖麵上,反射出銀銀亮光,很是美麗。
嬴政精神恍惚,看著夜色,隻覺好幾個重影。突然又倒了下去。
溪雅一見這混蛋又暈了,推搡了他一下,“喂。”
沒有反應。
溪雅拍拍身上的塵土,走了。
她是越走心越虛,越走心越虛。
嬴政倒黴自己不是應該很開心的麼,想想倬伊哥哥被他害得慘死,他才二十三歲啊!
本來應該建立豐功偉績,本來應該流芳千古,本來應該成為拯救魏國的神,卻被嬴政害得慘死大梁,屍骨無存,還被誣告成亂臣賊子,被削去了牧野君的稱號,剔除了王籍。
昨天你踩在倬伊哥哥的屍體上肆虐猖獗,明天我也要踩在你的屍體上為家人報仇!哥哥你沒有完成的夢想,溪雅代你去完成!
想著正氣凜然地走向王宮的東大門。
可是心裏還是發虛,突然撞到蒙戰和蒙恬,蒙恬焦切地問溪雅,“你有看到大王了麼?”
溪雅不回答。
蒙戰道,“你也太狠心了,竟然這麼對大王,你知道大王有多難過,多痛苦麼?”
“你說話有沒有良心,我有哪怕一刻鍾試圖gou引過嬴政麼?是他死乞白賴地纏著我,甚至從來都沒問過我愛不愛他,願不願意嫁給他,他對我的喜歡,就跟喜歡一條狗一樣,沒有絲毫的平等尊重,喜歡就抱在懷裏親親,不喜歡就丟鍋裏燉了。”
蒙戰道,“那是大王從小生活環境所致,他沒有被愛過,也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你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和大王提啊,他不是一個聽不進去別人意見的人。”
“我又不是他媽,有什麼義務教育他。我想跟他說殘害忠良者該死,他會去死麼?”
一向慢性子的老好人蒙戰也急了,“我相信大王不會殺你全家,你怎麼都不派人調查,就胡亂揣測。”
溪雅冷笑一聲。
蒙恬見溪雅眼裏滿是仇恨的怒火,忍不住解釋道,“公主我看你是誤會了,你全家的死是有人蓄意謀殺,大王也是受害者啊。大王曾被信陵君所救,倬伊對他也有恩,他們死了,大王甚是悲慟,如逝去親人般痛苦,在宮裏三天三夜都沒有吃飯!”
溪雅冷笑了聲,“你這狗腿子蒙恬,我沒報複你你就該燒高香感謝上蒼保佑了。現在又在誆誰?!”
蒙恬正色道,“我從來不騙人!再說我有必要騙你麼。不信你可以去問大王有沒有殺你家人啊,他光明磊落,肯定會如實相告。你報仇也不要報錯人好麼?”
溪雅見蒙恬斬釘截鐵的模樣,心下有些狐疑,“我要是問他他原形畢露不會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