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雪晴來來回回走了幾回，自認走得還算端莊，有點喜色於形的問向蔡嬤嬤，“我走得怎麼樣？”
\t蔡嬤嬤神色未變，叫來一邊的小桃紅，“去拿一個碗過來。”
\t呃……
\t雪晴心裏一頓，臉有菜色，她剛才怎麼就多嘴了呢！能不能再收回剛才的話啊！
\t“怎麼？這點小刁難也不能克製？”蔡嬤嬤眉眼上挑，眉尾盡是嫌棄的模樣。
\t雪晴立即堆起笑臉，刻意討好的說道：“怎麼會呢！我知道嬤嬤是對我好，想我學好，哪是什麼刁難。”
\t雪晴答非所問，蔡嬤嬤也沒再答話。雪晴覺得，蔡嬤嬤還是不要變臉色比較好，怎麼變也不會變一張笑臉。
\t小桃紅拿了碗送過來，在蔡嬤嬤的示意下，遞給了雪晴，不望遞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t雪晴接過碗，沒多說廢話，直接小心翼翼的將碗頂到了頭上，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步，抬腳往凳上走時，就感覺頭上的碗開始搖晃，雙手一抬扶住碗，側頭對蔡嬤嬤道：“我先站上去了，再把碗頂頭上吧！”
\t蔡嬤嬤眼皮也沒翻一下的對小桃紅說：“吩咐他們多送些碟子過來。”
\t得，這樣一說，雪晴就知道沒戲，乖乖的將手拿開，定下心神，準備上凳子，伸一隻腳上去，行，還算是比較穩妥，碗沒搖晃，再抬腳再上，‘啪’的一聲，好好的一個碗直接摔得四分五裂。
\t“嘿嘿……”雪晴側頭尷尬的對蔡嬤嬤一陣傻笑。
\t蔡嬤嬤倒沒說碗摔碎的事情，隻是說：“走路時，不要盯著地上，要抬頭頂胸有氣質。”
\t“噢！”雪晴一點頭應下，心裏卻道：這獨木橋一樣的板凳上走來走去，不盯著下麵看，不摔下來才怪。
\t沒多久，院子裏就送來了一大堆的碟子，又沒過多久，四周多了一些碎碟子，好在蔡嬤嬤隻是嚴厲，倒沒有害雪晴的心情，碟子隻要摔破了，就馬上讓人上去清掃幹淨，免得雪晴一腳沒踩穩凳子，直接從上來摔下來，割傷手腳。
\t如此折騰了近一個時辰，雪晴心裏報怨連連，直嚷著想休息了，可是看蔡嬤嬤站在一邊的臉色，卻是絲毫沒想起這事。
\t想來蔡嬤嬤自己也站了這麼久，難道就不累嗎？
\t雪晴掙紮再三，苦笑著對蔡嬤嬤說：“嬤嬤站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吧？不如都休息一下，喝杯茶水吧？”
\t蔡嬤嬤平緩的眼神一下子就淩厲起來了，不客氣的稱道：“怎麼，才這麼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嗎？”
\t“不是的，就是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t“如果身子嬌貴受不了就直說，老身也懶得浪費時間。”
\t蔡嬤嬤說得有些嚴厲，雪晴聽得臉色丕變，“我隻說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而已，又沒說其他的，需不需要這麼嚴厲？”就算是以前讀書，也是有課間休息時間的。這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可就是差不多快兩個小時了，不要說她還一直在緊繃的情緒下訓練，就是光站著不動，雙腿也是乏的，這想休息一下再開始訓練，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t蔡嬤嬤深深的看了一眼雪晴，二話沒說直接離開了。
\t雪晴一口氣吊在胸間，半上不下的特別難受。
\t“小姐，別生氣，別生氣。”小桃紅見雪晴臉上不好，立即上起勸慰道：“大不了不跟她學了，這樣刁難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夫人她們的好處。”
\t雪晴抿緊唇瓣，倔強的一轉身，又拿過盤子繼續練習。
\t“小姐？”小桃紅有些詫異，她看小姐明明是累壞了，也極想休息的，怎麼蔡嬤嬤離開了，她反倒是又練習上了？
\t“小桃紅，你如果沒事，也可以跟著學，學了總是好的，這樣更有助於我將來替你找一戶更好的人家。”
\t“小姐說的什麼話呢！”小桃紅臉色一紅，跺跺腳不依的跑開了，一會兒又紅著臉抱了一條長凳子來，有些欲蓋彌彰的道：“小姐叫小桃紅學，小桃紅就學，小桃紅聽小姐的。”說完，低下一張紅透了的臉不敢看雪晴。
\t雪晴搖頭有些失笑，頭上的碟子自然跟著她的動作搖晃，緊接著又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她一愣，失笑開來，想到剛才蔡嬤嬤臨行的那一眼，怎麼也是不服用的。
\t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蔡嬤嬤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雪晴的感覺就是被人看不起了，就好像是蔡嬤嬤之前覺得她是一個可以塑造的人，但是細看後用一種失望且輕視的目光在訴說：原來你是這種人。
\t雪晴雖然在許多麵都喜歡大而化之，但不代表她是沒有自尊心的，隻是不愛與人過於計較，覺得這樣做人累。可是，眼下她本來就想跟著蔡嬤嬤好好學本事，再加上被人這樣一陣輕視，心裏就憋了口氣，想努力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