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娘,娘”幼稚的孩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季雪晴放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臉上露出淡淡卻包含甜蜜的笑意。站起來,走到大門口,伸開雙臂,將奔跑的孩童迎接住,略帶責備地說道,“與雅兒說了幾遍了,怎麼還跑著回來呢?小心點!”
\t季雪晴口中的雅兒,全名為暗雅,是她與暗影的孩子。她與暗影搬於此處生活,已有兩年之久,暗影如今已滿一歲。暗雅說話比其他孩童早,自小聰慧。眼眸與季雪晴無二,卻比季雪晴更為動人漂亮。深色的眼瞳,那是暗影的痕跡。
\t“娘沒事的,爹爹會在身後保護雅兒的。”暗雅小手懷抱著季雪晴的頸子,特別認真地說道。季雪晴將暗影抱起來,走進暗影,拿出懷中的方絹,說道,“別那麼縱容雅兒,要讓雅兒懂得保護自己!”一邊說著,一邊擦著暗影額頭的汗珠。
\t暗影握住季雪晴的手,知道季雪晴的擔心,露出寵溺的表情,無所謂地說道,“孩子還小,給的依靠都是別人給不了的。是不是雅兒,爹爹會一直保護你的!”心疼地摸著暗雅的臉,眸子的憂傷一閃而過。季雪晴的視線落在生得漂亮又極為聰慧的暗雅身上,並未發現暗影的異常。
\t“影,餓了!”
\t“爹,餓了!”
\t暗影笑笑,真是母女,求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樣。看著暗影離開,季雪晴與暗雅相對,咯咯地笑了起來。
\t“雅兒,告訴娘親,今日在集市上,都有什麼好玩的啊?”自從與暗影生活,她便沒有一天離開過這個院子。院子不大,可是很像家,她很貪戀。安靜的生活,波瀾不驚的人生,細水長流的幸福。如今,還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生活多了很多的色彩,她貪戀極了。
\t暗雅嘟囔著嘴,委屈地瞧著季雪晴。她看見集市上,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地賣著東西,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是他們笑得很開心,她也希望可以和娘親一起去逛集市。可是她不能這樣說,因為爹爹告訴過她,這樣說,娘親會傷心的。
\t暗雅小跑,再一次抱著季雪晴的小蠻腰,開心地說道,“有很多吃的,那個冰糖葫蘆很好吃喲,酸酸甜甜的。下一次還要去吃,娘你可不能告訴爹爹。”
\t季雪晴無奈地說道,“好,不告訴爹爹。可是,雅兒你現在正在長牙齒,不能吃的。”
\t“雅兒知道,”暗影低著頭,嘴角處帶著笑意,“可是那個叔叔真的太好看了,雅兒不想讓他傷心,所以,雅兒當著他的麵吃完的。”
\t“叔叔?”不知道為什麼,季雪晴心中不安,“長得很好看?”自己的女兒她最清楚不過,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決計不會落入暗雅的視線。可是,都城裏長得很好看的人,隻有他。
\t“是呀!”暗影抬起頭,迎上季雪晴的目光,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好奇怪。叔叔長得很好看,卻讓人覺得好想疼他,他好悲傷的樣子。”
\t季雪晴故作輕鬆地說道,“雅兒現在本領真大喲,都知道心疼旁人了!”
\t“那是因為,他與爹爹認識。”暗雅驕傲地說道,“他很守信用喲,沒有告訴爹爹,雅兒吃了冰糖葫蘆。”
\t“所以,你就特別喜歡他?”季雪晴摸摸暗雅的頭,孩子的心就是小,那麼容易就滿足了。大人的心卻怎麼也不能愈合,所以,漸行漸遠,差一點就真的忘記了。
\t“你們在說什麼啊?”暗影走進屋,端著香噴噴的飯菜。
\t“在和娘說,今天遇見的那個好看叔叔。”暗雅從季雪晴的身上爬了下來,端著自己的小板凳,坐在飯桌麵前,手裏拿著筷子,眼巴巴地望著暗影。
\t暗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季雪晴,又笑笑,對著暗雅說道,“你這孩子別的不著急,就是這吃,一定少不了你!”
\t“那個叔叔說了,民以食為天,能吃是福。”暗雅略微肥嘟嘟的嘴翹得老高。
\t“那就把你拿給那個叔叔養著。”暗影說完之後,才發覺不妥,低著頭不敢去季雪晴。
\t“才不要呢!”暗雅一聽說要跟著別人,眼淚汪汪地瞧著暗影,說道,“我要娘親還有爹爹一起生活。”
\t“好了,“季雪晴坐過來,接過暗影手中的碗,放在暗雅的麵前,說道,”爹爹和娘一定會將雅兒帶在身邊的。”
\t暗雅本就是孩子,看見飯來了,哪裏顧得上其他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桌上的菜,正想著要先吃什麼。沒心沒肺的樣子,季雪晴看得羨慕,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傷心不過是一時,哪像如今,這是一輩子的痛。
\t季雪晴與暗影各懷心思地對坐,沒有說話,隻顧著吃飯。
\t夜裏,暗雅已經熟睡。季雪晴躺在暗影的懷裏,惴惴不安。暗影與他一定有事情瞞著她。側過身子,將頭埋在暗影的懷裏,暗影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迎上了暗影晦暗的眸子。心咯噔一下,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鬱。
\t“睡不著?”就在季雪晴糾結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暗影親昵地問。
\t季雪晴點點頭,“你怎麼也睡不著?”
\t暗影將季雪晴深深地摟在懷裏,憂傷的氣氛籠罩兩人。
\t“怎麼了?”季雪晴關心地問道。今日肯定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暗影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有時候一整天都鬱鬱寡歡。但是,她卻不敢捅破那層紙,因為她也不知道那層紙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不是一旦捅破,她與暗影的關係就要結束?
\t兩年前的那天,她記得很深刻。
\t“沒事,隻是想著,晴兒兩年沒有出門,陪在我的身邊,有些委屈。”暗影幽幽地說道。
\t真的是因為她!季雪晴沒有吃驚,能影響到暗影情緒的不過是兩個人,一個是他們的寶貝女兒,一個便是她。
\t壓製住內心的痛楚,柔聲安慰說道,“是我自己不願出去,待在家裏真的很好。等著你和雅兒回來,那種心情很甜蜜。能與你生活,是晴兒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能有雅兒這般體貼的孩子,是晴兒今生的福氣。所以,你無需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