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牆,夏慕清匆匆與花慕白分手,折向清雲殿的方向。
天色將黑,再以各種回廊樹木作掩,很快,清雲殿已在眼前。
正待進去,一絲警覺突然自心底升起,緊接著一道勁風已從身後襲來。
身子一矮,抱膝往旁邊一滾,靈活地避過淩厲的攻擊,她陡然旋身而起,想都不想便抬腿橫踢過去。
未想這一腳踢了空,身後之人已掠出幾丈,站在那裏冷眼看她。
她抬眼看去,卻是她現在極不想見之人。
一撩衣擺,她轉身就走。
“昨晚一夜未歸,你到哪兒去了?”男人聲音低沉,眉眼染上了幾分冷冽。
夏慕清頓了頓,未作一言繼續往前。
男人眸色一沉,足尖輕點已越過她,擋住了她的去路。
輕掃她身上的衣袍,黑色漩渦愈加深不見底。
“不僅夜不歸宿,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言語中掩不住譏諷之意。
夏慕清冷笑一聲:“不就是一晚上沒回麼,不就是換了身衣裳麼,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昨晚吐得昏天黑地,兩人衣服盡是狼藉,今日起床之時花慕白命店小二去買了兩套,髒了的自然就不要了。
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興趣,何況,她本來就不想跟他解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誰在一起,你們又幹了什麼,”男人鐵青著臉,一把捏起她的下鄂,“夏慕清,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
似乎有那麼一絲痛心從他眸底劃過,但她不願去多想,寧願相信那是錯覺。
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可是,她已經做了。
狠狠地甩掉他的手,她冷言相譏:“憑什麼?一個見異思遷的花心蘿卜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秦雲傲,我本不願意相信你是這樣的人,但沒想到一個舞姬便能輕易俘獲你的心。”
上前一步,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昨晚既是燕子煊邀你,那你可曾想過,這也許是燕子煊布的一個局?那雪裳,有可能是燕子煊手中的一顆棋子?聰明睿智如你,怎會連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疑點都想不到?如果我所說是真,你可知把這樣的一顆棋子放在身邊有多危險?”
兩人互相冷眼相對,誰也不向誰低頭,許久,秦雲傲眼中的暴戾漸漸散去。
正待說話,餘光瞥見一抹紅色搖曳而來,剛和緩的臉色又倏然沉下。
“這件事你就不需要管了,我自有主張。”他冷哼一聲,甩袖反向而行,與來人錯開了見麵的機會。
夏慕清銀牙緊咬,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製住身體的顫抖。
不用她管是麼?
好,她就等著看他與那雪裳如何郎情妾意,如果是她錯看了雪裳,自此以後再不管秦雲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