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槐看著唾沫橫飛的許一心,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他聯想起剛才英墨瑋離去時的背影,這種怪誕的感覺讓他的大腦有點消化不良。
“我不懂你的邏輯,但是一心,你想裝病,而且是白血病,這難度太大了,萬一露了餡,英墨瑋肯定會……”
“我知道,他肯定把我生吞活剝了!所以我才要你來幫我,也隻有你能幫我。你已經升任副院長了,有人有資源,我也不想和他打持久戰,隻要一兩個月,這段時間內如果我還是沒讓他心軟把巧巧還給我,我就撤。”
“你撤?那這個爛攤子怎麼收拾?”
“我早想好了,我會告訴他我覺得活著沒有意義,所以放棄治療,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死去。我一走了之,他永遠不可能知道我是否真得病。”
梁詩槐張了張嘴,他覺得許一心的構想太荒誕了,他簡直跟不上她的節奏。但是他知道,她決定的事會堅持做到底,即便他不同意配合她,她也會找其他人幫她完成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
另一方麵,梁詩槐對英墨瑋最終將許一心逼走海南還是耿耿於懷的,雖然他知道巧巧生活在林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認為原本應該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然而許一心跟英墨瑋脾氣都很臭,他們永遠不願意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協商一個更和諧的方法,他們就像兩個賭氣的孩子,彼此隻想著占對方的上風,這場原本是撫養權的爭鬥,已經演變成了另一個次元的戰爭。好在他們兩人都以巧巧為重,雖然城門失火總殃及不到巧巧這條寶貝的小魚。現在許一心最終要離開寧市了,他也想懲罰一下英墨瑋,以解心中的怨憤。
於是,他說:“好吧,一心,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幹荒唐事。住院部的最上麵那個樓層最近被改裝成特別護理部,主要針對需要特別護理的高端病人。現在裝修和設備配備已經完畢,離正式啟用還有兩個多月,我就拿你當試運營的病人樣本吧。”
“梁詩槐,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有你這樣的哥們兒算我三生有幸!”許一心捶在梁詩槐胸口的這記親昵地拳頭卻讓他感到有些隱痛。
“是慢性粒細胞白血症。”
梁詩槐在醫院的小會議室接待了英墨瑋。
他們的前方有一個投影屏,有一張放大的癌細胞顯微鏡的照片。當然那不是許一心的,而是魏巍的。
英墨瑋對“慢性粒細胞白血症”這個名詞並不陌生,因為林依之就是這個病名。他臨來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此刻十分清醒。
“你是醫生,又是她的朋友,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病?”
對英模瑋的質問,梁詩槐也早有準備:“一心的身體素質比較好,所以苯中毒在她身體上的反映一直都是隱性的,她……”
“不對,她經常暈倒,我就見過兩次!”
梁詩槐張了張嘴,差點笑出聲來。許一心自小有個毛病,就是不能餓。餓一頓她就脾氣煩躁,生氣罵人。餓兩頓,她就能直接在你麵前躺倒。
起初,梁詩槐以為許一心跟倪小一樣患了貧血,還極力催促她去醫院看病治療。可是,許一心不以為然:“真不是貧血,小時候一闖禍,老媽就會用禁食來處罰我。這是治我最有效的方法,因為我好吃。後來,我想了個招對付她,就是裝暈倒。這招挺靈的,我一暈倒,外婆就要跟媽媽拚命,我媽就不敢老用這種法子。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如果餓壞了我就真的能暈過去了。哎,這也是我自作自受。所以,你可得記住,我這人不能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