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儷揮舞著沉重的雙手巨劍,像棒球的擊球手似的一下子就把當先撲上來的幾個無皮人拍得橫飛了出去,以橫掃千軍的氣勢衝進了無皮人擠在一起形成的血紅肉海之中。
這些無皮人大概也是不死生物中的一類,被巨劍拍飛出去以後倒在地上滾了幾滾,又歪歪斜斜地爬起來。甚至正撞在巨劍劍鋒上、被攔腰斬成兩截的無皮人也像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似的,在地上蠕動著爬回戰團。就連被張海洋爆頭的那些無皮人,也東倒西歪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到處亂轉。
聶磐緊跟在司徒儷身後,用凶刀刺傷了幾個無皮人,雖然對於這些不死生物無法觸發致死打擊效果,但在刺傷它們軀幹部分時,還是會出現開膛破腹的效果。但是無皮人對此毫無感覺,拖著淋漓迤邐的內髒也仍然嘯叫著衝上前來。
這些無皮人與先前大廳裏的披甲秦兵不同之處很多,一方麵它們腹腔裏仍是內髒而不是蛆蟲,另一方麵,披甲秦兵在被張海洋爆頭以後,就被蓋亞終端判定死亡了,無皮人卻似乎不管被破壞任何部位都仍能活動。
不僅如此,披甲秦兵是秦軍中的精銳之士,力大無窮,又有武器和刀槍不入的鎧甲,而且思考能力也一如常人,所以司徒儷小隊對付一個披甲秦兵就相當吃力。而這些無皮人手中既沒有武器,也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甚至看起來比普通的人類還要弱小,思考能力更是幾乎沒有,混沌模糊的頭腦中似乎隻有“消滅這些外來者”的意念。
所以它們的威脅遠遠不如披甲秦兵,甚至可以說根本無法造成什麼威脅,相對來說,倒是給乘客們心理上帶來的影響更多一些。近距離看到它們的樣子,豔紅的肌肉裏摻雜著慘白的筋膜和黃色的脂肪,在活動中伸縮扭動的模樣令人喉嚨裏一陣陣發酸。
司徒儷一聲不響地揮動巨劍,把敵人一波波地擊退。聶磐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武器,從體形上看,她絕不會是在進入方舟特快之前就經曆過力量方麵的訓練,也就是說,她本來應該和一般女性一樣,有著體力上的先天劣勢。
可是她卻選擇了一把巨劍作為自己的武器,這意味著她必須要比別人付出更多,來加強自己原本不擅長的方麵。不僅如此,選用這種近戰型武器,還需要有強韌的心理素質。
她要更近、更多地麵對危險,在中遠距離戰鬥者們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時,她卻要和凶悍的敵人短兵相接。當麵對著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傷亡的敵人、或像這些無皮人一樣麵目可憎的敵人時,對近戰者的心理壓力尤其重大。
而且巨劍雖然攻擊麵寬大,但對於零距離的近身範圍反而無法防守,一旦讓敵人貼身就會很麻煩。
不隻一次,無皮人闖進司徒儷揮劍的空當,抱住她張口就咬,每次都是聶磐用凶刀割斷無皮人的胳膊,為司徒儷解圍。聶磐自己也幾次遭受到這樣的“攻擊”,對於手無寸鐵思維混亂的無皮人來說,也許隻有這一種攻擊方式。這種攻擊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雖然聶磐的防護衣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可以完全無視它們,而且在經過天賦減免以後,即使被咬中也常常連個牙印都不會留下。
但看著一張張血肉模糊的臉朝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用參差不齊的牙齒咬向自己的身體,這種既惡心又糝人的體驗也著實令人難受。這就是近戰者必須承受的心理壓力之一,聶磐還未能完全適應,但看司徒儷卻像是完全不為所動。
在這片無皮人結成的血紅肉海對麵,王誌和小隊也通過傳來的槍聲知道司徒儷小隊已經趕來,用通信器發來信息,要求他們盡快會合。但這話說起來容易,卻不太容易做到。
到目前為止,聶磐他們還不知道怎樣才能一勞永逸地徹底解決無皮人,它們似乎根本沒有致命弱點。而即使失去四肢、它們也不會就此退開,很多隻有半截身子的無皮人在地上滾動著、被同類來回踐踏,卻仍然擋在他們麵前,哪怕是失去了腦袋也不能阻止它們。
它們不知道害怕,也根本不會躲避司徒儷和聶磐手中的武器,隻是不斷從四麵八方擠過來。
一開始司徒儷還可以用巨劍把撲上來的無皮人拍飛,但越來越多的無皮人擠上前來,用無數血肉和斷肢的代價,硬生生把她揮劍的圈子壓到一個極小的範圍,幾乎無法施展開了。對於無皮人,乘客們的武力具有壓倒性的優勢,然而摧枯拉朽的攻勢之後,是敵人無數次的卷土重來、死纏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