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方天畫戟的破空聲已經劈到了麵前,王翰博不敢戀戰,扭頭就跑,還不忘在楊阿若的馬臀上抽了一鞭。身後的馬蹄聲一聲緊似一聲,他無暇回頭,伏低在馬背上加緊催馬,怎奈這坐騎不過是匹駑馬,哪能抵得過赤兔那等神駒。王翰博隻覺得身後的呂布越來越近,手裏的昆侖魄不由得越攥越緊。“橫豎都要被追上,不如拚他一把”心裏一動,速度越來越慢下來,餘光瞟見火紅如炭的赤兔近在眼前了,王翰博突然腰板一挺,豎起昆侖魄回身就刺!
“嗆啷——”
一支箭,不偏不倚地紮在二人之間,隔開了方天畫戟和昆侖魄。呂布一揚眉,就見張耀帶著史鐵狂奔過來。“臭小子還是學藝不精啊,差點還傷了我。”呂布按下心頭所想,看了眼年歲和張耀相差無幾的王翰博,好整以暇地垂下畫戟,等著看這兩個小子廝殺一場。
張耀奔到近前,顧不上看一眼自己的叔父,翻身下馬就喊:“小王!你怎麼來了!”王翰博瞄了眼呂布,也下了馬。自從天倉山一別,已有數月,期間的風霜變故,豈是一句話能說清的。王翰博看著張耀臉上的淤青紅腫,喉結抖動,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兩人站在馬下,你一句我一句,都有些語無倫次。“嗯?”一聲冷哼,兩個少年抬頭一看,高高在上的呂布從鼻子裏噴出一絲不滿:“晉鯤,你兄弟?”張耀這才想起,趕緊解釋了一番。魏續宋憲也都趕到,幾人瞪著眼,打量著王翰博。張遼最先醒悟過來,一拉呂布:“溫侯,此番是誤會了,我等還是快些回去吧。”
“回去?”呂布一把掃開他:“笑話,我來接馬,馬都未見到,還談什麼回去。”張遼附耳說了幾句,呂布不耐煩地捋了捋短了許多的翎毛,開口罵道:“滾蛋,什麼他的我的,張飛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了?”王翰博心念電轉,掃一眼周圍,害怕張耀為難,搶先道:“溫侯稍等,我這就回稟主公,烹牛宰羊,備下薄酒,迎接溫侯。”說罷也不等回話,搶先上馬就要走。怎奈那馬好似腳下生根一般,動彈不得。他無奈地回頭,隻見呂布一手抓著馬鞍,看著他說道:“回去告訴劉備,我與他皆為邊地人,不喝挏馬酒,不成宴飲。”一鬆手,王翰博如離弦之箭般向下邳奔去。“下馬歇息!”氣衝衝地把紫金冠摔在地上,呂布盤腿坐倒,一邊不忘問張耀:“看那小子口音也不像是河內的,你怎的認識他的?”一旁的魏續湊了上來:“河內口音還是郝萌說起來最帶勁。”說著還學起了郝萌,惹得眾人一起大笑。
張耀望著遠去的煙塵,眉頭漸漸緊鎖。這已是下邳城外,離自己的大帳尚有近百裏地,況且曹操所部近在眼前,為了搶幾匹馬,似乎太過冒險了。“得得得”一陣細碎的蹄聲,敲得張耀一振。他起身繞過小丘一看,一個闊鼻方口的漢子正昂首朝天,向這溜達來。
乍一看見那人,張耀就有種想把他踹下來的衝動。他深吸了口氣,招呼史鐵過來,指著那人:“你看過有人這麼囂張嗎。”史鐵唔了一聲:“講實話,騎馬這麼囂張的見過,但是——”他頓了頓,“好氣啊,騎個毛驢還這麼拽的,真他妹的第一次見到。”
張耀點點頭:“我不能忍了,我要搞他。”隨即接下腰間的水囊,打開瓶塞,待那人走近了些,“呼啦”一下全倒在他身上。“哈哈”史鐵笑了起來,隻見那人滿頭滿臉的水珠,狼狽地從驢上滾了下來。他一聲暴喝,看著張耀二人:“有病啊,找死啊!”
張耀停住腳步,盯著那人挽在腦後的發髻,嗤笑道:“叼毛梳的這麼有氣勢,你是從東瀛滾回來的吧。”那人站起身打量了張耀一會,眼裏都是蔑視:“你懂個毛,你哥哥是從南海回來的,有種來單挑啊。”“單挑就單挑......”話還沒說完,一陣風吹得張耀眼前一晃,再一定睛,史鐵已經衝上去一腳把那人踹在地上,邊踹邊罵:“叫你囂張,叫你囂張!”
目瞪口呆地看了一會,張耀罵了一句,回頭看見呂布、張遼、魏續、宋憲等人都站在原地,都被史鐵突然的發難驚呆了。史鐵兀自不知,還在繼續踹人。那人手忙腳亂地擋著,一邊高喊:“倒狗!小王!快來啊有人操事!”“還敢喊人!踹屁掉你!”史鐵飛起一腳,猶如大鵬展翅,一時間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