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借口要看二皇子是否吃過飯,離開了。目送德妃和一幹宮女太監離開後,徐小白才扶著何太醫走進太醫院裏,問何太醫:“何太醫,無憂對宮裏的規矩一概不知,還請賜教若是杜鵑是普通丫鬟,觸犯了什麼宮規?”前麵好像聽何太醫說要送到安樂堂,難道是安樂死的那種地方?
何太醫將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她,“無憂郡主,別說是宮外的丫鬟,就是宮裏低等的宮女太監們,若是得了病,也不可能來太醫院治病的。病重的會被送到安樂堂裏,說白了就是等死。”
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太監宮女就是不是人嗎?每天睜開眼就要伺候主子,每天睡覺也要等主子們睡下才能睡。就是這樣任勞任怨為後宮運轉做出突出貢獻的一群人,竟然病了都沒得治,隻能等死!未免太沒有人權,換句話說,皇宮裏草菅人命真是一點都不假!而且極度沒有人情味!
“所以,若是何太醫救了宮外的人或者宮女太監,就等於犯了宮規是嗎?何太醫我問你,若是杜鵑隻是個普通的丫鬟,你會救她嗎?”
何太醫艱難的搖搖頭,“皇宮裏沒有同情這回事,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安樂堂裏等死的太監宮女那麼多,他不想去管也管不到,能獨善其身已然不易。隻能說人各有命,下輩子投胎在一戶好人家才好。
皇宮裏,比任何地方都要來的現實。就連救死扶傷的大夫也不例外,人人隻能自求多福。
徐小白對何太醫說了句謝謝,懷著沉重的心情,獨自走進內堂。前世看過的宮鬥也不算少,可真的置身在這樣的壞境裏,她卻覺得沒意思。要算計別人又要防著不能被別人算計到命都沒了,可謂是整天擔驚受怕。
若是當了東宮女官長,就等於跟潘朗是統一戰線,宮裏宮外有多少人把她當成練箭的靶子,就等著哪一天把她弄死。可既然應承下來,隻能硬著頭皮去過這種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她沒有機會再說不。
杜鵑仍然沉睡著,傳出均勻的呼吸聲,這一刻,徐小白無比羨慕杜鵑,雖則杜鵑受了傷,有時候少一根筋,可杜鵑依然能睡的如此香,怎能叫她不羨慕?
想了許多事,手拄額頭,撐在膝蓋上的她,半睡半醒的打著瞌睡。一陣聲音將她吵醒,“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徐小白吃了一驚,難道皇後見她沒去,不甘心,特意來跑一趟?看來,皇後把她這個人,當成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棋子,和很有價值的拉攏對象。但她並沒有直接睜開眼,仍是閉著眼,腦子清醒著,耳朵也很靈敏。
她倒想看看,皇後要是見到她睡著了,下一步會怎麼做。三國時期劉備想要諸葛亮這個賢才,還特意三顧茅廬。她不指望皇後三顧茅廬,但求她合作的誠意,必須要拿出來,讓她看到才行。不然她憑什麼跟分不清是敵是友的皇後合作,她才不想找那種體驗生死之間的惡趣味。
“起來吧,無憂郡主怎麼不在?”皇後問道。
回答的卻不是何太醫,而是一個稍微年輕的男聲音:“回稟皇後娘娘,無憂郡主在內堂。”
“剪瞳,跟本宮一起去內堂看看,其他人都呆著別動。”
聽完,就聽見衣衫悉悉索索的摩擦聲,越來越近。
徐小白一點都不擔心皇後會對她不利,畢竟太醫院是個公眾場所,若是她和杜鵑出了任何意外,皇後和剪瞳姑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內室。皇後能穩坐後宮第一把交椅,腦子肯定不會那麼糊塗,以身犯險的。
所以,她身心都比較放鬆,就等著皇後進來,她隻當閉著眼,看啞劇好了。
“皇後娘娘,她好像真的睡著了。”剪瞳姑姑聲音極低的說。
“你叫叫她,看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皇後站在遠處說。
徐小白能感覺到剪瞳姑姑越靠越進,接著便聽到:“無憂郡主,你睡著了嗎?”
這不廢話嗎?都閉著眼睛還能沒睡著嗎?有句話叫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看來剪瞳姑姑沒聽過這句話啊!
大概十秒鍾,徐小白隔著眼皮都感覺到有個東西在她眼前晃,她直接無視。
過了半分鍾,剪瞳姑姑又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問:“無憂郡主,你睡著了嗎?”
廢話還要說幾遍!你說的不累,我耳朵還累呢!就不能閃到一邊去,讓我安安靜靜的裝睡,裝著裝著,說不定就真的睡著了!
皇後道:“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皇後娘娘,要不咱們回去吧?聽說無憂郡主起床氣特別大,要是惹她不開心,追著人暴打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