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看見皇後臉上滿是恐懼之色,自然是十分高興的,皇後啊皇後,你沒想到吧?
我沒辦法讓你聽話,可世上還有個太後啊!就算今天不能讓你付出太大的代價,起碼讓你知道有些人你是動不得的!
皇後盡量打起精神道:“母後,您過慮了,那些隻是猜測,不一定會成為現實的。”
“萬一真的成了現實怎麼辦?”太後臉色和善,但語氣十分不饒人。
“母後,不會那麼巧的,潘氏江山根基穩固,母後還是……”
太後不再理皇後,對潘朗道:“朗兒,你跟我同去吧。”
潘朗道了聲好,便扶著太後繼續往前走。徐小白也十分狗腿的跟上去了,奇怪,太後不是削發為尼了?莫非凡心未了?不然太後應該自稱哀家,但太後自稱為我,也沒有自稱貧尼,看來還是放心不下潘氏江山,大概也無法看著潘氏江山可能有難獨自袖手旁觀吧!
一靠近那荒涼的宮殿,陰森之氣撲麵而來,空氣中更是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太後皺起了眉頭,並未踏入屋子,隻停在院中道:“朗兒,你去看看裏麵什麼情況。”
潘朗恭敬的答應了,徐小白扮演的小太監也跟了上去。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屋子,但看到屋裏的景象,她嚇得睜大了雙眼。一排三尺白綾上掛著好多個妃嬪的脖子,凳子全被踢到了。
而那些喝毒酒妃嬪們,更是可怕。每個人身旁都是血跡,毒血更是從鼻子嘴邊不斷地往外流,麵色更是難堪,發青發黑。其餘的宮女們跪在旁邊,不敢抬頭,跪拜著。
一個渾厚的大手將她雙眼捂住,“小白,別再看了。”
是潘朗將她的眼睛捂住了,眼淚簌簌往下掉,“太子,假如我再多鬧騰幾下,說不定一切都來得及了。”現在,晚了。
“小白,這不怪你,你都被押入天牢了,不能怪你啊。”潘朗甚是心疼,他不過去忙些政務,他最愛的小白就被打入天牢了。若是他不是有些餓了,想問小白有沒有做吃的,他沒回東宮甚至不知道小白出事了。“你做的很多了,不能怪你。”
徐小白淚眼模糊,將潘朗的手扒開,“終究是我沒堅持住。”她低頭看見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們,想必她們已經聽出來她就是東宮女官長了,太子跟東宮女官長關係不一般。罷了,隨那些人怎麼說吧。
潘朗拿著手帕替徐小白擦幹眼淚,“別哭了,眼睛都紅腫了。事情會解決的,你無須擔心。”他相信有太後來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徐小白點點頭,再怎麼操心,終究不是權力巔峰的女人,操碎了心也無法改變現實。那些妃嬪們已經死了,她沒有讓人死而複生的醫術。隻能吸取教訓,往後若是決定救人,一定要快狠準,將人救出來再去想後果。
潘朗走在前麵,徐小白走在後麵,走出屋子來到太後身旁,潘朗開口道:“皇祖母,那間屋子裏,無一生還。”
太後聞此噩耗,大概已經猜到,也沒有太過吃驚,鎮定吩咐:“朗兒,逝者已矣,派人去數數死了多少人,定要好好撫恤那些家屬。至於還有救的,立刻傳太醫。我也老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那些人身子好了些,你另找個地方,讓她們頤養天年吧。”
“是,謹遵皇祖母教誨。”潘朗發現這位素未謀麵的太後,與他不算親近,但擔起事來,十分果斷,不是去責罵誰,而是立刻想辦法。
太後由四個年紀較大的宮女領著去休息了,潘朗和徐小白留下來,看著擔架抬走一具具死屍,而太醫們手忙腳亂的給還有救的妃嬪救治,兩人心靈受了極大震撼。
“小白,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一向以慈母聞名的皇後竟然會狠下心,將包括張盼盼和王順儀在內的那麼多妃嬪,想一個不落的送去黃泉路上給先帝作伴?誰又能想到,好意勸皇後放過那些妃嬪額的小白,竟被皇後一怒之下打入天牢?那些躺在擔架上再也不能言不能笑的妃嬪們,昨日可能還計劃著今天去看桃花,眨眼間已是陰陽相隔。
看著潘朗發出如此感歎,徐小白明了,其實她跟潘朗是同一類人,看似不好相處其實心慈手軟。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不足以是缺點。但對於一個即將身為一國之君的潘朗來說,這可能是最大的優點,也有可能是致命傷。心慈手軟的帝王,在位都不會久。暴君也會亡國早,但若是一個帝王能處理不同的事情拿出不同的手段,該手軟時手軟,該拿出硬派作風決不手軟,這樣才能張弛有度的處理好國事。
“太子殿下,世事無常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的。可對那麼極少數甚至幾個人來說,世事無常就是個風箏,他們能掌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