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潘朗給了在太監宮女們麵前說過不要去叨擾她養傷,她像是得了特殊權利,一連三天都沒有任何糟心事來找上門,甚至連剪瞳姑姑都不曾來催著她把沒掃完的地接著掃,手上的傷好的還算快,這是太醫診斷後說的。
本來她是打算一直用錦逸送來的藥方,可潘朗叫了太醫來,她那時候總不能使性子把太醫轟出去,要知道這裏的太醫相當於前十醫院的專家醫生啊。知道病情在好轉是好事,可上天並不打算一直讓她如此安生下去,福禍相依啊!
這不,休養生息的第四個早晨,潘朗就派人來知會她,絕域國三皇子季弦舒來了。杜鵑笑著送走那跑腿的太監後,轉身回來看見自家姐姐一味傻笑,深感不妙道:“姐姐,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如果說她很想看看潘朗究竟想了什麼法子來保護她,避免季弦舒將她擄去當王妃,是不是有點忒不厚道了?可她真的很想知道啊!
是不是有點太淡定了?杜鵑都替她著急了:“姐姐,季弦舒為啥來西川國你不知道嗎?你還有心思笑得出來?要是你去絕域國,豈不是我也得跟著去?聽說絕域國很不好啊,你還是用點心想想該咋辦吧。”
“杜鵑,皇帝不急太監急做啥?說的輕點是聯姻,其實是兩國政治你懂嗎?我的幸福不是我做主啊!所以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啊?順其自然哦!”
杜鵑都懷疑自家姐姐腦子是不是越來越遲鈍了?杜鵑就差急的跳腳了,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姐姐,你說的也有道理,可從前你不是這樣的,你會想該怎麼辦,會想很多事情。你現在啥也不想,豈不是坐以待斃?你常說幸福是靠個人把握的,我真的不懂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些話可都是姐姐教的,如今杜鵑牢記了那些話,哪知道說那些話的人卻忘了個一幹二淨,怎能叫人不急,怎能叫人不傷感啊!
看來如果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隻怕杜鵑想拿板磚拍她腦袋的心思都有了,是以她開口道:“杜鵑啊,這人啊是會長大的,成長就是不斷推翻從前看法的一個過程。我並沒有坐以待斃,隻是不想表現出來。真要是走到了必須嫁給季弦舒的那一步,我該怎麼辦再想也不遲啊。太醫說讓我保持愉快的心情,避免傷口惡化呢。”
最後這句是她瞎編的,隻有醫生囑咐癌症啊腫瘤患者要注意保持心情愉快不然可能會複發,而她這手上的傷會好起來是遲早的問題,不算是什麼大病。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嚇嚇杜鵑。
杜鵑一聽果然就著了道,“姐姐,那我不問你了。你可要千萬保持愉快的心情,你還要吃遍天下美食呢,手必須盡快好起來啊。”
“對路,我要早點好起來吃遍天下美食!”
杜鵑發自內心的笑了,再看到姐姐無憂無慮的笑容這感覺真不錯,姐姐自從來了東宮言行舉止都愈發成熟穩重了,可極少有發自內心的笑容,要麼是拘泥於笑不露齒,要麼是各種煩心事纏繞,根本沒像今天這麼開心的笑過。
事情真要走到那一步,想再多又有什麼用,計劃趕不上變化,不該逼著姐姐想那麼多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還要看天意。若是姐姐嫁給季弦舒是天意,那誰又能阻止得了?當然姐姐嫁給太子殿下,她會比較開心。
服侍徐小白用過早餐後,杜鵑就耐心的給她換藥,來人傳言女官長打扮一下,中午陪宴。讓杜鵑多套了幾句話後,塞了一個金錁子給太監後,太監托言急著去複命,也沒讓杜鵑送太遠。
大約打聽出來的話綜合起來是這樣的:“姐姐,中午陪宴大概是你,太子殿下,季弦舒皇子,外加絕域國來的使臣,還有咱們國家一些位高權重又能言的高官。隻怕你要說的話不少,姐姐你怕麼?”
“吃個飯而已,又不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有什麼好怕的?”她是見過季弦舒的,就那弱雞樣子,根本沒有威懾力啊,就算帶幾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武官,宴會之前會搜身不可能帶武器進去,她一個弱女子,西川國人也不少,總不可能吃虧的。
杜鵑正想問那宴會上穿什麼衣服好呢,現在時辰也不早了,選好衣服要梳頭發,再看整體搭配是否合適,既不能丟了西川國的麵子也不能太過出挑,畢竟女官長這個身份擺在那裏,不是什麼公主之類的,隻能盡量不顯山不露水但又不能讓人小覷。
可說話間卻迎來了趙湘湘和憑幽這兩位不速之客。
徐小白已經站了起來,“奴婢見過良娣”正要彎身行禮,卻被良娣搶先一步托住了手肘,“女官長傷還未痊愈,且這裏沒外人,還是免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