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件事,徐小白覺得有些累,吃了些東西沐浴後就躺床上睡了。大概是睡太早,半夜起夜,發現枕邊是空的,心裏隱隱有些失落。也好,他不過來,也免得尷尬不知如何麵對。如廁過後,她又接著睡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後,紙鳶和杜鵑來服侍她熟悉更衣時,她問:“你們可知道昨晚皇上歇在哪裏?”
紙鳶回道:“皇上在禦書房睡了。”
“哦。”潘朗這是打算跟她冷戰到底嗎?很好,熱戀了那麼久,終於進入情侶們都會有的冷戰期,隻是,為何他不選擇演演戲?她都做好了陪他演戲的準備,卻沒想到潘朗連讓她演戲的機會都不給。
杜鵑意識到事情嚴重性遠遠超過她想象,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分居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姐姐性子倔強,皇帝又架子端的高,兩個人都不服軟都不想第一個先低頭,也不知道這樣僵持不下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杜鵑有些憤怒,姐姐是懷著身子的人,皇帝一個大男人,哪怕再有理,讓一下姐姐又不會少塊肉,何必這樣冷戰?姐姐心裏不好受,對胎兒影響也不好。頭一次她覺得,姐姐嫁給潘朗這樣的身份,真是一丁點都不好!要是普通人家,老爺夫人還可以去把姑爺罵個狗血淋頭,現在潘朗是皇帝,哪個人敢罵他?哪怕永昌候也不敢,更何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哎,真是難啊。
一內監來報:“皇後娘娘,吳公公來了求見。”
她問:“哪個吳公公?”
“回皇後娘娘,就是皇上身邊的吳公公。”
她道:“去請人到正殿。”也不知道吳公公奉命前來說些什麼,因著身子乏,盤了個彎月髻簪了個金步搖就沒戴其他首飾,由杜鵑和紙鳶攙扶著去正殿。
吳公公等候多時,見皇後娘娘到,趕忙將拂塵一撣,行禮問安後才道:“皇後娘娘睡的可好?”
她緩緩坐在鳳坐上,問:“還好,不知道吳公公找本宮所為何事。”
吳公公道:“皇上派奴才前來,告知皇後娘娘則個,已經請了殷離離姑娘每天上午入宮,上午和下午各彈奏一個時辰的琴,然後送回去。這樣皇後娘娘可以聽到琴聲,又很方便。”
“吳公公回去告訴皇上一聲,臣妾謝過皇上好意。”她不想當了這麼多人的麵拂了潘朗的麵子,殷離離也算是認識的朋友,聽著彈彈琴說說話也好。
吳公公又道:“皇後娘娘,殷離離姑娘已經在鳳悅宮外,既然皇後娘娘同意,煩請哪位姑娘去把人帶過來?”
徐小白讓杜鵑去把殷離離帶來,吳公公告辭去給皇上複命,她坐在鳳座上,開始反思潘朗這究竟算不算是示弱?既然想到了讓殷離離進宮彈琴,何必又說那樣傷人的話?罷罷罷,他終究是不相信自己,就算一開始請了殷離離來彈琴,周子都這根刺還是會在潘朗心上,隻是她以前一直不知道而已。借由昨天那幾句話,她算是看明白潘朗是什麼樣的人了。
旋即,殷離離穿著一身白色錦袍抱著琴出現,身姿婀娜,梳著墜馬髻,耳邊簪著一朵白玉蘭,十分素雅好看。殷離離行禮過後,徐小白賜了個錦杌讓她坐,問道:“殷離離姑娘,好久不見。”
“是啊,皇後娘娘,好久不見。”誰能想到兩年的時間而已,以前一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假小子飛上枝頭變鳳凰,又身懷六甲,一副珠圓玉潤的感覺,眉眼間雖有些困倦之意,肌膚細膩很是好看。
而自己仍然在怡紅院裏掙脫不出去。這都是命啊,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就像當今皇後還不是也有失意的時候,這樣一想,殷離離覺得也沒那麼難過。
“既然你答應來彈琴,就麻煩好好彈,雖然本宮不精通音律,卻希望你能認真對待。”她覺得琴曲通人心,哪怕她很不懂音律,悲歡離合這種弦外之音還是聽得出來的。
殷離離恭敬道了聲是,一刻也不曾放開琴。
徐小白還不曾吃過早飯,便邀請殷離離同席,殷離離卻之不恭就順從了,飯桌上並無話,放下筷子後,她覺得時間尚早,歇會兒再聽琴,便讓人把東西撤了換上瓜果點心。
“本宮想問下殷離離姑娘,何以答應入宮來彈琴?”其實她想知道的事是誰去請人的,開出的條件又是什麼。進宮這樣奔波,完全是耽誤殷離離生意,補償肯定不少。她以前覺得殷離離是不屑於進宮當琴師這類的人,現在看來她想錯了,人會變,或許,她本就不了解殷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