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暖是被吻醒的。
細細的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處,擾得人無法安眠。
隻是她實在是太困,也太累了。
一開始,蘇淺暖還裝睡,希望男人能夠看在自己還沒有睡醒的份上,能夠放她一馬。
女人的睫毛輕顫,呼吸也從原來的清淺,轉為局促和緊張。
邊城也不拆穿她。
唯有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原本還怕吵醒她,吻也大都淺嚐輒止,這下可沒了那一層的顧忌。
箍著她腰身收緊,彼此雙方的體溫逐漸地升高。
在男人得寸進尺之前,蘇淺暖不得不睜開眼睛,“邊先生……”
“夫人醒了?”
單手支頤著下巴,男人側身,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這麼個吻法,除非她昏死過去,不然很難不醒吧?
蘇淺暖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臉頰嫣紅,眼波生媚,
平日裏幹淨清澈的眸子,染上了****的痕跡,隻是不經意地一瞥,透著蝕骨的風情。
“醒了,我們就繼續吧。”
男人唇邊漾笑,低頭含住了她小喬瑩潤的耳垂,聲音沙啞性感得要命。
這句話讓蘇淺暖的大腦迅速地清醒過來,她略帶驚恐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繼續?
昨晚,那麼多次,都還不夠麼?
“夫人,我還想要,給我,好不好?”
他眸光沉沉,繼續蠱惑著她。
蘇淺暖的臉一下就燃了。
好不好?
當然是不好!
她昨天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下了飛機後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抵達關園,傍晚隻睡了幾個小時,就被他的沐浴的聲音給吵醒了,之後情之所至,也就順理成章……
她的身體,是真的吃不消。
“邊先生,我疼~~~”
尾音拖著軟軟糯糯的嬌嗔,她咬著嫣紅的唇瓣,睜著一雙瀲灩的眸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聞言,男人煽風點火的那隻手立即停住了動作,關切地望著她,“疼?哪裏疼?”
蘇淺暖眉心微擰。
剛才也就隨口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嗯,如果她說渾身都疼,邊先生會不會覺得她太矯情?
“可是,這裏,那裏疼?”
以為她是難為情,男人的眼裏露出些許歉疚。
到現在還記得,以為他的經驗不足,對她那處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那次以後就小心翼翼,這次,還是不小心,傷到了她麼?
蘇淺暖的身體猛地顫栗了下。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的身體無一不酸疼。
至於那裏疼不疼。
好像除了第一次真的疼得要命,接下來邊先生的表現都很好。
可是,如果現在她的回答是不疼,隻怕他會立刻就辦了她吧?
蘇淺暖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眉眼心虛地低垂,怕他發現她在撒謊。
邊城又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心虛。
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次隻要她一撒謊,眉眼就會低垂,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不過,能夠令她不惜撒謊也要騙他他的……
深深地看了眼她脖頸處青紫不一的吻痕,好吧,昨晚他可能真的太過狂肆了一些。
最終,他在她的眉心處吻了吻。
兩人從被窩裏起床。
洗漱完畢,蘇淺暖給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樣,又將她前陣子逛商場時買的咖啡色圍巾給邊城圍上。
邊城沒有圍圍巾的習慣,最重要的是,圍巾圍起來,看上去太臃腫了,這對於注重形象大於天的四少而言,簡直不能忍。
“不許拿下來。”
嬌嬌軟軟的聲音,也沒有多少威脅和命令的語氣,卻成功地製止了男人的動作。
蘇淺暖打開房門,這才發現,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雪,雪到現在,還在下著。
琉璃的屋簷上、地上,都鋪了一層白茫茫的雪,整座園林都像是穿上了一件素白色的錦衣,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關家的傭人拿著掃帚掃雪。
難怪,昨晚會冷得那樣厲害。
蘇淺暖心想。
在邊城的指示下,蘇淺暖推著他去往餐廳所在的北邊院落。
關瑜一個人正在用早餐。
第一眼,他便注意到了邊城脖子上的圍巾。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微訝,他記得,以前,不管多冷的天氣,安寢都是不肯係上圍巾或者是圍脖的,嫌不好看……
到底是這些年,他的習慣發生了改變,還是……
關瑜的實現落在推著邊城進來的蘇淺暖身上,眉眼間笑意漸濃。
他溫和地打著招呼,“安寢,蘇小姐,早上好。”
“關先生早。季先生呢?”
大冷的天,屋子裏也沒暖氣,關瑜就穿了一件米白色的V領羊毛衫,早上的光線灑在男人的身上,越發得溫潤俊逸。
蘇淺暖回以微笑,環顧了下四周,卻並沒有發現季尚澤的身影。
“尚澤在蘇黎世還有工作,他昨天是特意來見安寢的。”
“噢。”
蘇淺暖哦了一聲,前陣子是在微博上看見過關於季尚澤即將出發去蘇黎世拍MV的消息來的。
拉開餐椅,蘇淺暖動作自然地扶邊城落座,然後自己才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蘇淺暖這動作做得自然,就如同她已經做了千百次一樣。
事實上,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後,邊城的起居也大都是她在照顧。
關瑜溫和的眼底閃過未知名的光。
關家傭人給兩人端上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
邊城兜了口粥,放在唇邊吹凉,慵懶地道,“早上搭你的車去趟市中心。”
關瑜已經用完早餐,聞言,按了按嘴角,“好,我回房換件衣服。安寢、蘇小姐,你們慢用。”
優雅地推開餐椅,關瑜先回房去了。
“我們早上要去市中心麼?”
蘇淺暖剝了個雞蛋,順手遞給邊城,好奇地問道。
邊城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手中的雞蛋,舌尖若有似無地舔了下她的指尖,成功地逗得她滿臉嬌羞後,噙著笑意道,“嗯。今天白天沒什麼事,帶你去逛逛。”
白天沒什麼事的意思是,他們晚上有事麼?
而且,還下著雪呢……
蘇淺暖看了眼門外飛舞的雪花,就那樣不期然地瞥見了站在門口那個白色的纖瘦的身影。
是關泠!
血色如潮水般從蘇淺暖的臉上褪了下去。
察覺出她的異樣,邊城順著門口的視線望去。
門口,一身白色貂皮大衣的關泠,煢煢孑立,瘦弱得像是能夠輕易地就被風雪給吹跑,氣色遠不如在錦城那日見到的那樣好,她戴了一頂灰黑色的貝雷帽,卻依舊絕美脫塵。
風吹得她長如潑墨的頭發恣意飛揚,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她的頭上沾了些許雪花,更添楚楚之姿。
一眼萬年。
她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坐在餐廳裏的男人。
她太害怕了,害怕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
水汽慢慢地在她的眼裏凝聚。
像是終於鼓起勇氣,她緩緩地走了進來。
“阿城……”
顫抖的嗓音,兩個字,喚得卻是那樣得愁腸百結,深情似海。
蘇淺暖不敢去看邊上的邊城是怎樣的反應。
她害怕,會在他的眼裏,看見同樣炙熱的感情。
她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噢,太好了,它們並沒有沒有凍僵。
蘇淺暖把邊城方才咬過的三分之一雞蛋機械地往嘴裏送,還沒到嘴邊,那雞蛋又被咬去了三分之一,男人還趁機在她的上輕啄了一口。
蘇淺暖怔愣地轉過臉,“怎麼?發現為夫又比昨天俊美了一些?”
下巴微抬,仍舊是平日裏傲嬌的語氣,神色半點沒有因為關泠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改變。
因為關泠的出現而方寸大亂的心,忽然就安定下來。
距離兩人隻有三步之遙的白色身影,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溢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阿城,你何必,這麼傷我~~~”
泫然欲泣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