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之夜、薄涼寂寥,霜露落在將要衰敗的片片花瓣上,仿佛哀歎著殘花無人再賞。
“大小姐,上次的任務失敗完全是無淵攪合的。”刺殺沈寒的黑衣人首領單膝跪地,仿佛等著宣判。
“廢物。”甜美的嗓音此刻早已變了調。
“請大小姐責罰。”
沈煙兒琥珀色眸子射出的寒冷,怕是要蓋過了冷秋的霧涼。“等待機會,如果再失敗,本小姐決不饒你,還有,不能傷害四王爺一根汗毛。”
“是。”黑衣人領命,眼裏一片殺意,可並不急著退下,低聲問道,“大小姐,公主......”
“這我自會說明,不由你來操心。”沈煙兒不耐煩的打斷問話,一聲厲喝。
“是,屬下告退。”黑衣人不敢猶豫,片刻融入夜色中。
而此刻的沈寒,在夢裏一片香甜,大有一覺睡到天亮之色。
“二小姐,今個起來的真早。”昊雲早已在外麵等候。
沈寒伸了個懶腰,盡管有些迷糊,可難掩喜色,“那當然了,說好了一起去集市的嘛。”
沈寒可費了好大的勁才說通昊雲帶她出去逛逛,關在籠子裏那麼久,早就耐不住了。
帝都的集市果然繁華,大城牆、小院落,長街兩行、岔路八達,一天怕是根本逛不完,可沈寒的還是興致勃勃的看看這、摸摸那,從早晨玩到了下午,而昊雲則是手裏拿滿了她買的大包小包。
“昊雲,你去茶館先休息下,我在這等糖人。”沈寒指了指前方的茶館,隨即期待的眼神移向小販手裏漸漸成形的糖人。
昊雲無奈的看著拉都拉不走的沈寒,又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唉。”
沈寒拿過精致的糖人,正準備去茶館,“啊。”
一聲驚呼,糖人掉落,隻見一個身材魁梧、臉上一道斜疤的男人扛起沈寒飛快離開。
等了許久,不見自家小姐的身影,昊雲坐不住了,放下手中微涼的茶盞,跑向小販的攤邊。
“老伯,剛才那位小姐呢?”
“已經走了啊。”
昊雲一驚,眉間緊皺,環顧四周並未尋見沈寒,他已不能再安穩,火急火燎的跑向帝都兵部侍郎的府邸。
沈寒是被一盆涼水澆醒的,睜眼便看到,沈煙兒傲慢姿色坐在桌邊,一臉嘲諷的望向狼狽的她,心裏轉瞬即明白,這女人來者不善。
沈寒的雙手被鐐銬緊鎖,各掛在一邊,腳下也是重重的鎖鏈,兩鬢微亂,發髻落下,眼角的水漬滴滴下落,天藍色裙衫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怕是在劫難逃了,索性迎戰吧!反正求饒也不見得能求得來,隻是這女人實在是太善妒了。
“難得我們的二小姐也有如此一天。”沈煙兒勾起冷笑,指尖自沈寒眉角滑落。
躲過她的挑釁,沈寒眼裏的堅韌讓沈煙兒原形畢露。
“哼,給臉不要。”沈煙兒扭動身姿,拿起竹製的鞭子往牆上一抽。
“啪”地一聲,沈寒倒吸了口涼氣。
沈煙兒搖著手中長鞭,嘴角帶著諷刺,似乎要將沈寒所有的自尊踩在腳下,“怕了嗎?求饒啊,求饒我就放過你。”
平生最恨就是被人威脅,被人踐踏,沈煙兒已經成功激怒了沈寒,刹那間清冷的眸子掃過,沈煙兒後退一步,臉上的恨與狠已經讓她變得猙獰。
眼看遊龍般的鞭子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沈寒自知躲不了,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右臂立現一道血痕。
“求饒啊,你求饒啊。”沈煙兒發瘋似的揮舞著長鞭,扭曲的樣子更地獄裏的魔鬼沒有任何不同。
沈寒索性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地忍受著刺骨的疼痛,額上密密的汗珠和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無一不表明她隱忍的艱難。
“嗯。”一聲悶哼,沈寒立馬咬住了下唇。
沈煙兒見此,手上的力道愈發重了起來,咧開的嘴角讓人看了心驚,“哈哈,你叫啊。”
全身上下無一絲完好之處,天藍色染上的血紅,好似純淨天空的霞光,沈寒鬆開了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有些虛弱但卻不失骨氣,冰冷不減的眼神讓沈煙兒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