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甘心......”沈煙兒眯起琥珀色眼瞳,手中絲帕不成形的扔到了一旁,地上全是碎瓷片。
但是這次不是沈煙兒沉不住氣摔碎一地狼藉的,而是--慕容柳月。
她自小從未受過如此的氣,哪次不是她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何曾被人欺負到如此地步!?可這次偏偏她卻不能有何動作,慕容璟是王爺,她不能動,沈寒有各種人的保護,她也不能動,可她心裏的氣該如何出?!
倒黴的隻有身邊的人、事、物了,譬如地上數十件精美瓷器,譬如打了沈寒的宮女因下手太輕被勒死了。
“公主,雷虎說,今晚又死了一個。”碧落傳遞著消息,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雖然死士都是同一批被訓練出來的,可他們之前是不存在情感的,有的隻是互相殺戮,生存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死士,所以誰死都不會有人去在乎。
慕容柳月更為惱火的砸了房中僅剩的一個花瓶,閉了閉眼睛,問道:“又是天絕樓?”
“是。”
柳眉在眉心處擰成了“川”字,抬手扶著額頭,跌坐在椅子中,沈煙兒趕忙上前扶住,她從未見過如此失意的母親。
“慕容夜是要趕盡殺絕嗎?”慕容柳月狠厲的喝道,嚇得沈煙兒退後一步,睜大了眼睛,卻不敢多嘴半句。
沈煙兒自幼被保護的極好,這才養成了她大小姐的脾氣,可一同被養出的習慣還有依賴慕容柳月,所以慕容柳月在她心中就是所謂的天,若是天震動了,她自是不得安身。
慕容柳月丹鳳中的殺意有著被斬殺的痕跡,軍中已有五個死士死去,留下的全是天絕樓的標誌,她是害怕的,或者說是膽戰心驚!可她與天絕樓不能正麵交鋒,畢竟她的銀玥是一直隱藏起來的軍隊,如果大肆殺戮震動了江湖,慕容崢的破月怎會放過滅了她的機會,而且勝算幾成還是未知之數,可現在這樣一晚死一個的場麵她怎能接受?從未做過魚肉的她怎能心甘?
“放出消息,不再動沈寒一根汗毛。”無力的命令,蒼白如紙的臉色,慕容柳月的頹唐看在眾人眼裏。
“是。”
碧落流利的轉身,執行命令。
慕容柳月閉上的眼睛裏卻有著燃燒如地獄之火的烈火,她不動,難道就無人可動了嗎?倘若慕容夜惹急了她,天絕樓能承擔的損失也不會少!?
如此的棋局,動一步則牽全局。
慕容夜收到影帶回的消息自然消停了,可對沈寒的保護仍是不敢鬆懈,畢竟還有個醉雪閣,醉雪閣廣接整個青州的單,而且是在慕容柳月宣布不動沈寒之前出現的,大家更是不敢妄自揣測是否是慕容柳月所為。
可沈寒總算出入皇宮自由了些,為琪妃診病也放心多了,自從名聲傳開後,宮裏不少嬪妃都爭相請沈寒去看病,隻是除了慕容柳月還有一人不喜沈寒,眼線自是不離晃在宮中的沈寒半步。
“琴瑟,你看到了嗎?”沈寒目不斜視,小聲詢問。
牆角中投來的目光讓她想抓卻又抓不住,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嗯,沈寒,你不要在意,想來慕容柳月不敢再找上門來。”琴瑟出聲安慰,眼角早已捕捉到了那怯弱的身影。
沈寒沉澱了心中升起的不安疑慮,維持鎮定向玲瓏軒走去。
隻是請脈,用不了多少時候,臨走時叮囑了些禁忌的食物,還有注意的事項,沈寒也樂得此行,許是前世做醫生積累下來的毛病吧,總覺得能為病人分憂是快樂的。
“沈小姐,謝謝你,這些日子我覺得身子爽快多了。”琪妃笑盈盈的說道,比她略大了幾歲的麵容也是風韻正茂。
沈寒頜首一笑,“娘娘不用客氣,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幾次往來,沈寒覺得琪妃並不是囂張跋扈之人,相處下來自然少了些拘謹。
玲瓏軒外幾步之遙,沈寒那種被監視的錯覺有出現,可她追尋視線的來源時,總是毫無收獲、悻悻而歸。
可是早在她之先,琴瑟已經揪出了藏在一角的小太監,扔到了沈寒的麵前。
“沈小姐饒命啊。”小太監尖細的聲音略帶哭腔,可真切的是他在求饒。
沈寒皺起眉頭,果真是預感沒錯,看來真的是有人在暗中盯上她了。
“為何躲在一旁偷看?”
“奴才,奴才......”小太監早已被琴瑟的功夫嚇得六神無主,早已編好的理由卻忘得一幹二淨。
沈寒若是連這點端倪都看不出來,那便是白活了一場。
“為何不繼續說下去了?”抬高聲音,氣勢如虹,絲毫不給對方退讓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