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片刻,沈寒便被女子從暗格之中出來,那力道不大不小,她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又連連退後幾步才穩住的身形,隻是穩不住的是臉上那抹詫異。
“竟然是你?”
雖然早已料到是瓷婕故意設下的圈套,可在她看見陽寧從幾日前的虛弱變為冷峻的麵孔之後還是忍不住露出的驚色。
然而,微微一怔之後她便注意到了自己的處境。
周遭不下十餘人,皆是黑衣蒙麵,素衣連靴的她站在其中有種鶴立雞群之感,但來自黑色的壓迫無形中帶領她的手按上了白鳳。
“瓷斌在哪裏?”陽寧瞥了沈寒一眼,出聲問道。
在拎出沈寒的那一刻她便已知曉方才發生了什麼,多問無益,她心中存留的隻有那人給她的命令。
“走了。”沈寒毫不畏懼的誠實回答,生怕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被別人所聞見。
陽寧的眸子陡然掃過沈寒此刻因緊張而煞白的臉,身旁下屬的蠢蠢欲動也在這一掃視之後更加強烈,仿佛隻要她一聲令下,一切便會再次歸於安寧。
“帶她走。”陽寧吐出三個字,右腳已邁了出去。
離沈寒最近的左右二人已上前來,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寒光在白日裏也閃入了她的眼睛。
二人相視一眼,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刀片從沈寒的脖子間揮過,沈寒立刻做出躲閃的動作,無奈兩把刀一左一右她避之不及,一縷發絲靜止在了空中。
白鳳的嘶鳴之聲響在屋中,刀劍相碰生出的劍氣擊在了屋中殘破的角落,創傷如潑灑的墨一般在整間房中暈開。
其餘之人見沈寒武功不弱,便都拿著手中利刃迎上前來,沈寒雙眸眯起,冷哼一聲,看來這幫人絕不是陽寧可以命令的善類,隻是他們來尋瓷斌,為何要冒著違抗主子之命的風險對她趕盡殺絕。
“都給我住手。”陽寧驀然站在門口厲喝道。
此時幾人舉著手中之刃靜止在了原地,其中一人的刀已經落在了沈寒眼前不足兩尺之處,可她的白鳳還在另一人的砍殺中步步後退,險象生出讓陽寧不悅。
“連我的話都不停,養你們何用?”
話音未落,陽寧左手的幻氣便已向生事的二人招呼過去,流光閃過脖頸根本不給他們反擊的機會,隻見一道血痕,喉嚨從中間斷裂,嘴角甚至都來不及流出血便已倒在地上。
沈寒腳下不穩後退半步,這是她那日裏見過的虛弱陽寧嗎?十分的狠絕像極了她的母親--瓷婕。
看出了她的驚恐,陽寧不多言,立出揚威之色道:“他們的下場都給我好好看著,若是有誰再犯,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眾人直叫這來自地獄般的聲音嚇出了一身冷汗,冬日裏的重衣濕了不少,他們看向沈寒的眼神更多了些怨恨。
陽寧周身的殺氣慢慢斂去,方才溢彩的幻氣也消失了,屋中的壓迫感漸漸散去,但這隻是對於沈寒來說的。
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感覺真的不好受,但起碼暫時保住了一條命,陽寧方才露出的冰冷讓她不敢靠近半分,仿佛在她記憶中存留的那個有點江湖氣息但並不狠絕的女子--隻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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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去,整座樓閣又恢複了幾日前那個晚上的慘狀,不過這次值得一提的是,地上不在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牆上也並未留下一滴血跡。
慕容夜稍微放下了心,半個時辰以前他在宮中遇到瓷婕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盡管他推去了離歌午膳的邀請,可,還是來遲了。
魅仙悄無聲息的占站到了慕容夜的身後,熟悉的味道並未驚動他手中的莫鸞劍。
“小人兒呢?”
乘風而來的魅仙發絲還淩亂的飄在身後,可語氣中的焦急難掩。
慕容夜全身一震,看向魅仙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
“四個人活三個,她沒跟我們走。”
魅仙心下以了然,慕容夜既然沒有找到沈寒,那她必定是被帶走了,這裏雖是滿目的瘡痍,但卻連一滴血都沒有,這也算是兩人心底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慕容夜噴火的眸子吐著火舌,一掌擊向二樓中的欄杆,隻聽啪的一聲,正麵欄杆盡都碎裂。
“心柔與瓷斌呢?”他冷冷的出聲道。
“我已安頓在分壇的別院。”魅仙知他此時心境,可他也一樣的為沈寒著急啊!
二人提起一股氣,腳下的步伐不是肉眼可以看得清的,隻是在他們經過之時能稍稍感覺到身旁的一陣風而已,對了,還有隨風揚起的衣袂。
“寒兒,最好你這樣做是值得的,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便要離淵國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