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帝都之中姓謝的隻有一家,禮部尚書謝青雲。慕容夜在朝堂之上一貫保持低調,但這不表示他一點兒也不了解其中的明爭暗鬥,相反,他對每一方的勢力都摸的極為清楚,包括這為沒什麼實權的禮部尚書。
沈寒見他想的入神便沒有打擾,目光在謝彤靈的身上打了個轉便收了回來。
“寒兒,那個謝彤靈是太子將要納的側妃,剛才的我猜的並非是錯的,你可不要再生氣了。”慕容夜淡淡的道。
他的說辭並不是沒道理的,二八年華即將隨太子生活的女人,在男男女女聚集的花燈會上總不能去求老爹事業一帆風順吧?!想來也是為自己的姻緣去求,可是看那丫頭的樣子,嫁給太子讓她這麼不開心嗎?
小小禮部尚書的女兒被太子納為側妃,等同於飛上枝頭變鳳凰,將來如果是太子登上帝位,她再產有一男半女,那地位堪比貴妃,這有何難過的呢?
想到女子臉上凝重的深色,沈寒輕笑道,“夜,你錯了,我堅持她不是為了男女之事而去許下心願的。”
慕容夜眉心浮現一個小小的川字,不過是個玩笑,兩人卻杠上了,既然這樣,好吧!
慕容夜攜著沈寒從牆邊躍了過去,原本就要查查那枚標誌,這下也好,兩人都多了分探究,那就追究到底吧。
謝府的院子不算大,跟一般官員的府邸沒什麼兩樣,現在大堂的屋頂之上,下麵的景色一覽無餘。方才消失的那抹柔弱在後院之中再次出現,她不會想到她會因為一塊玉佩而被人追蹤到家門口。
沈寒與慕容夜靜靜的站在高處,黑夜就是極好的保護色,他們默默的觀察著,留心著,沈寒更是連謝彤靈臉上的細節都不放過。
“大娘。”謝彤靈俯身朝一個女人行禮,看起來倒是一副無奈的樣子。
沈寒在心底微喟,果然,大宅院裏的是是非非絕對不會少。
“靈兒,你這是去哪了?大晚上的,總往外跑可不好,容易落下話柄。”中年女人扭著腰陰陽怪氣的說道,嫌棄的表情看的人無端生出厭煩。
這邊話剛落,那小婢女可不樂意了,小小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嘴巴嘟起,孩子氣的想要讓那女人閉嘴,可太幼稚了!謝彤靈藏在袖中的手握緊了她的,像是安撫一頭暴躁的小獅子。
“大娘要是沒事,彤靈就回去睡了。”謝彤靈依舊一副任人揉圓捏扁的樣子,不氣不惱。
中年女人小人得誌的一笑,“白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到了晚上倒還精神了,這麼快就想睡覺了嗎?我看,是思春了吧!果然是穎娘教出來的小姐,跟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毫不遮掩的諷刺聽者聞言都覺得氣憤,怎能這般話語拿來對付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有損名聲不說,這還連帶著罵了人家的娘,罵的如此難聽,實在是太過分了!
小婢女頓時火大的掙開謝彤靈的手,張嘴就道,“我們小姐從小讀女戒可是夫人親自教出來的,容不得讓別人說三道四,偏偏有些作風不正,不要臉的女人指桑罵槐,也不害臊。”
謝彤靈小臉煞白,看得出來平時被欺負的不少,這次想來更甚了吧!要在平時她肯定死死的拉住自己的侍女,可是現在,她忍不了,忍不了別人用這樣汙穢的詞語罵她死去的娘。
“大膽夏季,敢跟本夫人這樣說話,不要命了嗎?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頭。”中年女人冷笑一聲,厚厚的脂粉掉落下來好不難看!
“你……”
那個叫夏季的小丫頭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被謝彤靈及時拉住了。
“大娘若是沒什麼事彤靈先回去準備嫁衣了,若是耽誤三日後太子的花轎可就不好了。”壓住心中湧起的不甘,謝彤靈盡量保持平靜說道。
一句話將太子搬出,縱使被稱作大娘的長輩想再找茬也不好說什麼了?她再大膽也不過是小小禮部尚書的夫人,小胳膊妄想擰過大腿?哼,不可能。
謝彤靈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見大娘被憋的不好受,趁她未發話之前趕忙拉著夏季向自己的房門走去。
為何將要作為太子側妃的她會怕一個後母?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
沈寒望著那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疑雲更甚。
慕容夜看準了謝彤靈的方向之後,先她一步潛入了房內,兩人躲在屏風靜待主人公的到來。
“小姐,為什麼我們還要忍大夫人啊,看她那副惡心的樣子,我早都忍夠了,再過幾日我們就離開了,以後就不用再怕她了。”
夏季的抱怨聲從屋外傳到屋內,一直不停歇,而謝彤靈的聲音卻始終沒出現。